古代言情文《离婚带崽后,崽爹找上门》是各位书虫的必看良品,主角小树顾屿深的形象被刻画得入木三分,“爷不喜欢画饼”大大文笔细腻,剧情十分好看,概述为:你提到儿子五岁……时间对得上。”原来是这样!一个疏忽,一个巧合,就让他顺藤摸瓜找了过来。我懊悔得肠子都青了。“查到你的地……
《离婚带崽后,崽爹找上门》精选:
手机屏幕亮起时,我正瘫在沙发上,手指缝里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面粉,累得眼皮直打架。
刚把儿子小树哄睡,这小祖宗今天格外兴奋,缠着我讲了三个故事才肯闭眼。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突兀地躺在收件箱最上面,只有三个字:【崽睡了?】我一个激灵,
瞬间坐直,睡意全无,后背猛地窜起一层白毛汗。谁?谁会这么叫我儿子?
还知道他这个时间点该睡觉了?离婚六年,带着小树从那个让人窒息的城市彻底逃离,
我像只受惊的鸟,小心翼翼地筑巢,断绝了所有可能与前尘往事有牵连的途径。手机号换了,
微信删了,连当年共同的朋友都刻意淡了联系。这六年,风平浪静,只有我和儿子相依为命。
我死死盯着那串数字,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无数个念头疯狂闪过脑海,
最终定格在一个最不可能也最让我恐惧的名字上。手指悬在屏幕上,微微发抖。删掉?
当没看见?还是……问回去?最终,
那点被强行压抑了六年的、混杂着愤怒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东西占了上风。我咬着牙,
飞快地回了一句,带着尖锐的试探和冰冷的防备:【你哪位?发错了吧。
】几乎在我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屏幕再次亮起。速度快得不像人类。【林晚晚,开门。
】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真的是他。顾屿深。那个名字像根淬了毒的针,
猛地扎进记忆最深处,带起一片尖锐的刺痛和翻涌的酸涩。那个在协议离婚书上签下名字时,
眼神冷得像冰、一句挽留都没有的男人。他怎么会找到这里?他凭什么来找我?
又凭什么用这种笃定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叫我开门?六年了!整整六年,
他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像人间蒸发一样。小树长到五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现在,他凭什么找上门来?一股巨大的愤怒混杂着被侵犯领地的恐慌,瞬间淹没了我。
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赤着脚冲到门边,一把掀开猫眼盖。楼道昏黄的感应灯下,
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大衣,衬得他肩线挺拔。头发比记忆中短了些,
更显利落。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脸上的细节,但那股子冷峻疏离的气质,
隔着门板都能清晰地透过来。他微微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似乎在等我的回应。
真的是顾屿深。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褪去了几分少年人的青涩,沉淀下更迫人的成熟气场。
可在我眼里,这张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脸,此刻只剩下冰冷和……可恨。
他像是感应到我的注视,倏地抬起头,精准地望向猫眼。那双眼睛,深邃依旧,
隔着小小的孔洞,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直直地撞了进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他怎么会来?他想干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炸开,但我唯一确定的是:绝对不能开门!绝对不能让他见到小树!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隔着门板,我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有些发颤,
但努力维持着冷硬:“顾屿深?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
”门外的人影动了一下,似乎往前挪了半步,离门更近了。低沉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稳:“林晚晚,开门。我们谈谈。”“谈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积压了六年的委屈和愤怒找到了出口,“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六年前就断干净了!
请你立刻离开我家门口!不然我报警了!”“报警?”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
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嘲讽,“报警说你的前夫,也是你儿子的亲生父亲,来找你?
”“轰!”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小树?!
明明离婚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后来发现,也从未想过要告诉他。我浑身冰凉,
手指死死抠着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比刚才更甚。
他来抢孩子的?像他那种唯利是图、冷酷无情的商人,突然发现自己有个血脉,
就想来摘桃子了?“你闭嘴!”我声音抖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小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滚!快滚!”门外沉默了几秒。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就在我以为他或许会离开的时候,灯又亮了。
他依然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林晚晚,”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低沉了许多,
带着一种奇异的、让我心头发颤的疲惫,“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也不是来抢走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他。看看你。”那最后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像羽毛一样扫过我的心尖,
带来一阵陌生的、令人恐慌的战栗。“不需要!”我斩钉截铁地拒绝,
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强硬,“我和小树都很好,不需要你的‘看看’。顾屿深,
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们各自安好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出现?非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门外的顾屿深似乎叹了口气,那声音很轻,隔着门板几乎听不真切。他沉默了一会儿,
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是我**。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但我有权利知道真相,晚晚。关于小树,
关于……我们分开后你经历的一切。”“真相?”我冷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真相就是你签完字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真相就是我一个人熬过了孕期反应,
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搬家,一个人躺在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真相就是小树发高烧四十度,
我抱着他在医院走廊里坐到天亮的时候,你在哪儿?!”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心酸,
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压抑着不敢哭出声,怕吵醒卧室里熟睡的儿子。门外彻底安静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感应灯再次熄灭又亮起的细微声响。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顾屿深的声音才重新响起,那低沉磁性的嗓音里,第一次染上了浓重的沙哑,
还有一丝……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近乎无措的痛楚。“对不起,晚晚。”这三个字,
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顾屿深,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顾屿深,
居然会说对不起?我愣住了,忘了哭泣。“是我混账。”他重复着,声音艰涩,
“当年……我误会了一些事,钻了牛角尖。我以为……”他停住了,似乎难以启齿,“算了,
现在说这些,只会让你更恨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我承认,我找过来,
最初是因为意外看到了你的专访。那本《都市生活家》杂志,
封面是你和你的‘晚树’工作室。照片角落里……有小树的一个背影。”我瞬间想起,
三个月前确实接受过一个本地生活杂志的采访,主题是“单亲妈妈的创业之路”。
摄影师拍了很多照片,
最后选了一张我在操作台忙碌、小树在旁边小桌子上安静画画的工作照。
当时小树只露了小半个背影和一点侧脸,我根本没想过会有人认出他!
更没想过会落到顾屿深眼里!“他的眼睛……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顾屿深的声音低沉而肯定,“还有那本杂志上的采访日期,
你提到儿子五岁……时间对得上。”原来是这样!一个疏忽,一个巧合,
就让他顺藤摸瓜找了过来。我懊悔得肠子都青了。“查到你的地址并不难。”他继续说着,
语气恢复了那种商人特有的冷静,“但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过来。我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他苦笑了一下,“晚晚,我不是来推卸责任的。我只是……想弥补。给我一个机会,至少,
让我见见他。就一面,远远看一眼也行。”“弥补?”我擦掉眼泪,扶着门站起来,
声音因为哭过而有些嘶哑,但异常坚决,“顾屿深,你知道‘父亲’两个字怎么写吗?
不是靠血缘关系就能自动获得的称号!小树从出生到现在,你为他换过一次尿布吗?
喂过一次饭吗?哄他睡过一次觉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讨厌吃什么蔬菜吗?
你知道他半夜做噩梦会哭着叫妈妈,而不是叫爸爸吗?”我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雹一样砸过去。
门外再次陷入死寂。“你不知道。”我替他回答,语气冰冷,“你缺席了整整五年。这五年,
是我,只有我,把他从那么小一点点养大。他现在是我的命!
是我拼尽一切也要守护好的宝贝!你现在轻飘飘一句‘想弥补’、‘想看看’,
就想闯入他的世界?顾屿深,你凭什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带着绝望的控诉。卧室里传来小树迷迷糊糊带着哭腔的喊声:“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我的心猛地揪紧!该死,还是吵醒他了!“妈妈没事,宝贝!做噩梦了是不是?
妈妈马上来!”我急忙抬高声音安抚,一边狠狠瞪着门板,
压低了声音对门外说:“你听见了?我儿子醒了!顾屿深,算我求你了,你走吧!别吓着他!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也不想让他知道!”门外的男人沉默着,但我能感觉到,
他并没有离开。隔着门板,一种沉重的、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
小树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响起来:“妈妈……我怕……”“来了来了!妈妈这就来!
”我再顾不上门外的顾屿深,心都揪成了一团,转身就要往卧室跑。就在我转身的刹那,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某种决断的叩击声。不是敲门,
更像是手指关节轻轻碰了一下门板。“好。”顾屿深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低沉,清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我走。今晚就走。”我脚步顿住,屏住呼吸。“但林晚晚,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碾出来的,“你听着。我是小树的父亲,这是事实,
你抹杀不掉。我不会放弃。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看到我有资格做他的父亲。
我会等到你……和小树,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说完这句话,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沉稳,
渐行渐远。感应灯的光线,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在猫眼透进来的视野里明明灭灭,
最终归于一片沉沉的黑暗。**在冰冷的门板上,双腿发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撞击着肋骨,又痛又乱。走了。他真的走了。可他那最后的话语,却像烙印一样,
清晰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我不会放弃。”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
我知道顾屿深是什么样的人。他冷静,理智,目标明确,一旦认定的事情,
会不择手段地去达成。当年在商场上初露锋芒时那股狠劲,我是见识过的。他说不会放弃,
就真的不会轻易罢休。我该怎么办?“妈妈……”小树带着浓浓睡意的呼唤再次传来,
带着不安。我猛地回神,用力抹了把脸,深吸几口气,努力挤出温柔的笑意,快步走向卧室。
“妈妈在呢,宝贝不怕,妈妈在呢。”我爬上床,
将那个软乎乎、带着奶香的小身子紧紧搂进怀里,感受着他依赖的依偎和逐渐平稳的呼吸。
小树在我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问:“妈妈,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呀?
好大声……”我的心猛地一沉,强自镇定地轻拍他的背:“没有谁,宝贝听错了。
是楼下的野猫在打架,妈妈在赶它们走呢。快睡吧,妈妈陪着你。
”“哦……”小家伙嘟囔了一声,很快又沉入了梦乡。看着他恬静的睡颜,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覆下来,我的心却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块巨石。顾屿深的出现,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彻底打碎了我小心翼翼维持了六年的安宁。
他知道了小树的存在,并且明确表示不会放手。这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随时可能落下。这一晚,我几乎没合眼。抱着熟睡的儿子,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顾屿深最后那句话,和他站在门外时那沉默又极具压迫感的身影。
六年前离婚时的种种,那些冰冷的争执、他的决绝、我独自一人面对怀孕和生产的惶恐无助,
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回放。越想,心就越冷,越硬。不行。绝对不行。
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现在的生活,小树健康快乐地成长着,
我的“晚树”烘焙工作室虽然不大,但口碑不错,收入也足够我们娘俩过得安稳舒适。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一切,尤其是顾屿深!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草木皆兵。
手机一响就心惊肉跳,陌生号码直接挂断。出门送小树去幼儿园,
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周围。工作室里送来的快递,都要反复核对信息才敢拆开。晚上回家,
必定要先从猫眼确认外面没人,才敢开门。然而,风平浪静。顾屿深像是真的消失了。
没有短信,没有电话,门口也再没出现过那个身影。仿佛那天深夜的造访,
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也许……他只是心血来潮?
也许……他所谓的“不会放弃”,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像他那样的大忙人,
时间就是金钱,哪能真的耗在我这里?我努力说服自己,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周六下午,
阳光正好。我带着小树在小区中心的小广场玩滑梯。小家伙玩得满头大汗,
咯咯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妈妈!你看我滑得好快!”小树从滑梯上冲下来,
扑进我怀里,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真棒!”我笑着擦掉他额头的汗,“渴不渴?
妈妈带了水壶。”“嗯!”他用力点头。我拿出印着小恐龙的水壶递给他。
小家伙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喝着。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广场边缘的长椅上,
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深灰色羊绒衫,黑色长裤,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侧脸的线条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有些柔和。不是顾屿深又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下意识地一把将小树拉得更近,戒备地瞪着他。顾屿深像是感应到我的目光,抬起头,
精准地看向我们这边。他的视线先落在我紧绷的脸上,然后,
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移到了我怀里的小树身上。那眼神,太复杂了。有审视,
有探究,有难以置信的震动,
还有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浓烈得化不开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小树毫无所觉,
喝完水,扭着身子要下来继续玩:“妈妈,我还要滑!
”顾屿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树跑向滑梯的小小身影,那专注的、近乎失神的样子,
让我心里的警铃疯狂大作。他想干什么?想直接过来认儿子吗?不行!绝对不行!
我猛地站起来,几步冲过去,挡在了顾屿深和小树之间,隔绝了他的视线,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吼:“顾屿深!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跟踪我们?你信不信我真的报警告你骚扰?!
”顾屿深的目光终于落回我脸上。他合上手中的文件,站起身。他很高,
站起来时投下的阴影瞬间将我笼罩,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神平静地看着我愤怒的脸。“我没有跟踪。”他的声音不高,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我在这里等一个朋友谈点事情,碰巧看到你们。”他顿了顿,
目光又不受控制地飘向滑梯上正兴奋尖叫的小树,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玩得很开心。
”“这跟你没关系!”我像只护崽的母兽,竖起全身的刺,“请你立刻离开!不要打扰我们!
”顾屿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他的眼神很深,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歉意,
有坚持,似乎还有一丝……无奈?“晚晚,”他叫了我的名字,声音低沉,“我说过,
我不会放弃。但我不会做让你和小树害怕的事情。今天只是碰巧。
”他拿起放在长椅上的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递向我,“这个……给小树。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点心意。”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看都没看那盒子:“拿走!
我们不需要!”顾屿深的手停在半空,僵了一下。他没有坚持,
只是默默地把盒子放在了长椅上。“我不会强迫他认我,也不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到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林晚晚,
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想想……什么才是对小树最好的。
我就在对面的‘云栖酒店’,1708房。如果你想通了,或者……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随时可以找我。”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正从滑梯上滑下来、咯咯笑着跑向我的小树,
眼神里翻涌着浓烈的不舍和压抑的渴望。然后,他不再看我,转身,
迈着沉稳的步子离开了小广场。那个精美的礼物盒,孤零零地留在长椅上。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绿植后面,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他看似退让了,
甚至给出了承诺。但这种“退让”,这种“守株待兔”的姿态,
反而让我感到更加窒息和恐惧。“妈妈!你看我捡到一片好漂亮的叶子!
”小树举着一片火红的枫叶,献宝似的跑到我面前,打断了我的怔忡。
看着儿子天真无邪、毫无阴霾的笑脸,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接过那片叶子:“真漂亮!
宝贝真棒!”心里却沉甸甸的。顾屿深像一个幽灵,开始若有若无地出现在我们生活的边缘。
他遵守了他的话,没有直接出现在小树面前。但我总能“碰巧”遇到他。
有时是我送小树去幼儿园,
会看到他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街角;有时是我带小树去小区附近的公园,
会瞥见他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书或处理文件;有时是我工作室忙到很晚,叫了网约车回家,
下车时会发现他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抽烟,看到我,也只是微微颔首,
然后掐灭烟头转身离开,留下一地清冷的月光和淡淡的烟草味。他不靠近,不打扰,
只是沉默地存在着,像一个固执的影子。这种无处不在的“存在感”,
比直接的冲突更让人心烦意乱。小树懵懂无知,依旧快快乐乐。我却像绷紧的弦,
时刻提防着,疲惫不堪。那天下午,工作室接了个大单,需要赶制一批精致的婚礼甜品台。
我和唯一的助手小夏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偏偏祸不单行。
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说小树午睡起来后精神不太好,有点低烧。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放下电话,看着操作台上堆成山的奶油和翻糖,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夏一个人根本搞不定!可儿子在发烧……就在这时,
工作室的门铃响了。我烦躁地皱眉,以为是催单的客户,没好气地冲过去拉开门:“哪位?
”门外站着的,是顾屿深。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听说你这边很忙,”他开门见山,
目光扫过里面一片狼藉的操作台,“小树病了?”我心里一紧,他怎么知道?!
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幼儿园老师给我打了电话。”他语气平静,
像是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她拨错了号码,打到了我手机上。她提到小树妈妈在忙,
可能走不开。”我懵了。幼儿园老师有我的紧急联系人备份,但怎么会错拨到顾屿深那里?
这巧合也太……“她听起来很着急,”顾屿深打断我的疑虑,把手中的保温袋递给我,
“我正好在附近,就过去了一趟。医生看过了,说是普通着凉,开了点药,已经喂他吃了。
刚睡着。”我下意识地接过保温袋,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装着药盒和水杯。低头一看,
袋子上还印着社区诊所的logo。“这是……”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诊所开的药,
用法用量都贴在盒子上了。”他言简意赅,“小树睡着前还念叨着想喝你熬的南瓜粥。
我让酒店厨房做了点,温在保温桶里,等他醒了可以喝。”我彻底愣住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保温袋,再看看眼前这个神情平静、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男人。
他……他去接了生病的小树?带他看了医生?还喂了药?
甚至……还准备了小树想喝的南瓜粥?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感激?是恼怒?
还是更深的不安?“你……”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老师应该联系我的!”“你的电话打不通。”顾屿深看着我,眼神坦荡,“一直占线。
老师很着急,小树也很难受。”他顿了顿,语气放软了些,“我只是想帮忙。孩子生病,
耽误不得。”我这才想起,刚才一直在用工作手机和客户沟通细节,私人手机确实可能占线。
看着手里装着药和粥的保温袋,再看看他平静的脸,我那些尖锐的质问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无论如何,他确实在第一时间照顾了生病的小树。这份情,我无法否认。“……谢谢。
”这两个字,艰难地从我嘴里挤出来,带着生硬和不情愿。顾屿深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态度,
只是微微颔首:“孩子没事就好。你忙吧,我先走了。”他转身,干脆利落。“等等!
”我叫住他,在他回头时,把保温袋递回去,“药我收下。粥……你拿回去,我会给他做。
”顾屿深的目光在保温袋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似乎暗了一下,但没说什么,接了过去。“好。
”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我抱着那袋药,
心里五味杂陈。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小夏探出头,
小心翼翼地问:“晚晚姐,没事吧?”我摇摇头:“没事。小树有点发烧,
不过已经看医生了。”我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我们继续!今晚必须搞定!
”那晚加班到深夜,终于赶完了订单。回到家,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
小台灯开着暖黄的光,小树睡得很沉,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我摸了摸他的额头,
烧已经退了。床头柜上,放着诊所开的药盒,还有一杯温开水。旁边,
竟然放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我愣住了。我不是让顾屿深把粥拿回去了吗?
他什么时候又送来的?打开保温桶,里面是金黄软糯、散发着清甜香气的南瓜粥,
温度刚刚好。看着那碗粥,再看看儿子熟睡中安稳的小脸,
白天顾屿深平静地递来保温袋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心头那堵坚硬冰冷的墙,
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顾屿深依旧保持着那种“守序”的距离,但“帮忙”的频率却似乎高了起来。
有时是工作室忙不过来,急需某种稀少的进口原料,第二天一早,
那原料就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工作室门口,没有任何署名。
有时是我临时要去外地参加一个烘焙交流活动,正愁小树没人接,幼儿园老师会告诉我,
已经跟“小树爸爸”确认过了,他会准时去接。我打电话质问顾屿深,
他总是语气平淡:“举手之劳。正好顺路(或正好有渠道)。不用有负担。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渗透,比狂风骤雨更让人难以招架。
我无法再像最初那样理直气壮地对他横眉冷对,
可心里的戒备和那份被强行闯入生活的不适感,依然根深蒂固。小树的变化,
却是我始料未及的。小孩子的心,像明镜一样。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偶尔会出现在妈妈话语边缘的“顾叔叔”是谁,
但他能感受到那个叔叔对他的好。顾屿深送来的玩具,
总是精准地戳中他的兴趣点(我严重怀疑他通过某种渠道打探了小树的喜好)。
有时是精巧的工程车模型,有时是**版的奥特曼卡片。每次都是托幼儿园老师转交,
或者放在我家门口,从不直接露面。小树抱着新玩具,眼睛亮晶晶地问我:“妈妈,
又是那个好心的顾叔叔送的吗?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我哑口无言,
只能含糊地说:“嗯……顾叔叔是妈妈以前的……朋友,他很喜欢小朋友。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玩呢?”小树仰着小脸,充满期待,“我想谢谢他!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看着儿子纯净的眼睛,我无法说出那些冰冷的、充满恨意的话。
真正打破僵局的,是一场意外。工作室接到一个为儿童慈善晚会提供甜品赞助的活。时间紧,
任务重,我和小夏连续熬了几个大夜,人都快虚脱了。晚会前一天下午,
我正在操作台前全神贯注地给一个翻糖城堡做最后的装饰。手机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充电。
突然,一阵尖锐的、熟悉的**响起——是小树幼儿园的专属来电**!我心里猛地一跳,
手一抖,刚捏好的一个小糖人“啪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
幼儿园很少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手指发抖地接通:“喂?
王老师?”“小树妈妈!”王老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您别急!
小树在活动课爬攀爬架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什么?!
”我眼前一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摔哪儿了?严不严重?!”“左手臂不敢动,
疼得直哭!看着像是骨折了!您快过来吧!我们直接送他去中心医院急诊!”“我马上到!
马上!”我声音都变了调,挂了电话,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恐慌。骨折!
我的小树!“小夏!小夏!”我语无伦次地喊着,手忙脚乱地脱工作服,解围裙,
手指抖得根本系不上扣子。“晚晚姐!怎么了?!”小夏从里面跑出来,
看到我的样子也吓坏了。“小树……小树摔伤了!可能骨折了!在医院!我得马上去!
”我抓起包和车钥匙就要往外冲,却因为腿软踉跄了一下。“姐!你冷静点!
你这样怎么开车!”小夏一把扶住我,“我送你去!”“不行!
工作室……”我看着操作台上只完成了一半的翻糖城堡和堆积如山的半成品,心如刀绞。
这是慈善晚会的单子,明天就要用!违约的后果和赔偿金是小事,
耽误了孩子们的晚会……“管不了那么多了!孩子要紧!”小夏急得跺脚,“快走!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那个我从未存过、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顾屿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几乎是立刻接通了电话,
声音带着哭腔和崩溃:“顾屿深!小树……小树摔伤了!在中心医院急诊!
我……”“我知道。”电话那头,顾屿深的声音异常沉稳,像定海神针,
“幼儿园老师也通知我了。我离得更近,已经到急诊了。小树在我身边,医生正在初步检查。
你别急,路上小心开车,注意安全。这里一切有我。
”他沉稳的声音奇异地安抚了我濒临崩溃的神经。知道小树身边有人,
而且是顾屿深……我混乱恐慌的心,稍微落回了一点实处。“我……我马上到!”我哽咽着,
挂了电话。“小夏,工作室交给你了!实在不行……就……就实话跟主办方解释!
”我丢下这句话,跌跌撞撞地冲出门。一路飞车赶到中心医院急诊科。刚冲进大厅,
就看到顾屿深高大的身影。他半蹲在急诊留观区的一张病床边,背对着我。
小树小小的身子靠在他怀里,左手臂已经打上了临时的固定夹板,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但已经不哭了,正抽抽噎噎地说着什么。顾屿深低着头,极其耐心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