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鹤安的笔下,《修为尽废后,我娶了杀猪女》描绘了沈墨寒苏暮雪的成长与奋斗。沈墨寒苏暮雪一路经历了苦难和挫折,却从未放弃追寻自己的梦想。通过与内心的战斗和与外界的冲突,沈墨寒苏暮雪逐渐坚定了信念,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部小说充满启示与感动,高朋满座中,无一人是真心来贺。他们被权势裹挟着,或麻木,或冷漠。而夫人如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他们的虚伪面具。她……必将触动读者的心灵。
《修为尽废后,我娶了杀猪女》精选:
01
修为尽废后,我娶了山脚的杀猪女。
拜堂时,她一把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是你救了我们全村嘛?你是大英雄!”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没事!以后我来保护你,给你顿顿吃肉,你太瘦了!”
她絮絮不休,吵醒了沉睡的村庄。
也唤醒了一颗将死的心。
1.
我为守护宗门抗击魔族两年。
好不容易击退魔族,本该因功当上掌门。
却不想最后一场大战,我修为尽废。
在掌门选举中败给了二师弟。
我自幼与二师弟熟识,太了解他的为人。
近来门中议论纷纷,说这掌门之位本该是我的,他不过是运气好捡漏罢了。
他心生芥蒂。
于是将我迁到后山荒僻之处,收回了我处理宗门事务的权力。
我成了闲散人员,连养伤都难以安宁。
“天命显示,你与山下杀猪苏家的女儿乃是天定姻缘。若不成婚,三月之内必有天劫降临,山门内外生灵涂炭。”
他坐在掌门之位,眼中满是讥讽。
这是天命,却要毁了一个姑娘一生。
我苦苦哀求:“掌门,我已是一个废人,还请另寻他法。”
“沈墨寒,天命不可违,你我都无法更改。”
是啊,这便是天意。
天命难违,我,不得不从。
看来这亲事是躲不过了。
许久不下山,我也不知那姑娘如何,便让师弟去打探。
结果他回来后,吞吞吐吐:“大师兄,这姑娘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
“讲来听听。”
“她名唤苏暮雪,村里无人敢提亲,都说她刁蛮任性,不识一字,就只会跟她爹杀猪。”
“这女子倒是独特。”
我不由得笑出声。
弟子急得团团转:“师兄您不想着退亲,竟还笑得出来?”
我咳了几声:“不是那姑娘不好,是世人太过势利。”
她不过是不愿随波逐流罢了。
也罢也罢,她倒是个坚韧的性子。
等我去后,自己也能活得自在。
我手里还有几颗仙丹,也能护住她性命,让她逍遥自在地活着。
这般也算对得住她了。
成亲那日,我想本该宾客稀少。
毕竟掌门对我的态度,门中弟子都看在眼里。
谁知掌门亲自来了,身后还跟着各峰长老。
年少时我们对月饮酒,他说日后我若成亲,他必亲自来贺,还要做主婚人,让宗门上下都知道,我与他是亲如手足的师兄弟。
如今倒也没失信。
我站在他面前。
“听闻你以前法术通神,今日大喜之日,可愿展示一番?”
话音未落,弟子便将法器放在了我脚边。
他此来非为庆贺,实是要当着众位长老的面折辱于我。
他明知我经脉尽毁,已无法施展法术。
2.
却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
望着脚边的法器,我默然不语。
各峰长老黑压压地站在他身后,鸦雀无声。
正当气氛紧张之际,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哎呀,等得花儿都谢了,怎么还不拜天地呀?”
“这位新嫁娘竟自己走出来了?”
“好生奇怪。”
“这女子竟把凡间礼数都不当一回事。”
方才还寂静无声的长老们顿时交头接耳,神色惊异。
早闻她性子野,今日一见果真与众不同。
苏暮雪身着大红嫁衣,光彩照人。
她好奇地看着我脚边的法器,眼睛一亮:“夫君,这法器好生漂亮,我能试试吗?”
“荒谬至极!”
“这女子实在太不懂事。”
“是啊,凡人使用法器,从未听说过。”
我看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下一软,想着法器在凡人手中也无甚危害,便轻轻点了点头。
苏暮雪嘴角含笑,接过法器,对着天空轻轻一照。
刹那间,天光大亮,一道流星划过长空,美不胜收。
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望着这奇异的景象,喃喃自语:“这就是天定的姻缘吗...”
漫天星光中,暮雪仰着白净小脸,惊叹道:“这法器真好,连上天都在祝福我们呢!”
高朋满座中,无一人是真心来贺。
他们被权势裹挟着,或麻木,或冷漠。
而夫人如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他们的虚伪面具。
她拉着我往喜堂奔去,眼中满是欢喜。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害羞,是在我的洞房花烛夜。
夫人一双亮眼,先是皱眉打量我的伤势,然后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胸口。
我被盯得面颊发烫。
3.
她却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唉!没关系,即便修为尽失,也不影响睡觉!”
她竟然说...说出如此轻浮的话?
我心底不知怎么忽然堵了一口气。
修行二十载,第一次有人惦记我的身子。
她难道不应该惧怕我吗?
算了,她还年轻,一辈子还很长,我还是不要耽误她了。
我打定主意了。
于是我无奈一笑:“我这身子恐怕不好睡觉,抱歉...”
她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可惜,夫君这身材,若是没受伤,肯定能一次杀两三头猪,我家猪厂还缺人帮忙呢...”
“...”
我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人说话也真是...独树一帜。
洞房花烛夜,应是两情欢好时。
可她说我修为尽失,身子还没好全,便拉着我一起研究药材。
暮雪一身素衣,随意地坐在榻上,身边乱摆着几张药方,兴高采烈地同我讲熬什么药有助于我恢复身体。
最后她大叉叉在床上睡着了,还留了口水。
我摇头叹息,替她擦去脸上的口水。
听她嘟嘟囔囔说着梦话:
“回来了...抗击魔族的人回来了。”
我心下微恸,思绪纷乱。
此时师弟悄悄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又看向我,劝道:“师兄该去疗伤了。”
我按住隐隐作痛的丹田,笑道:“刚刚听夫人说话,没注意到疼痛。”
师弟扶我出去,他是我一手培养大的,因此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嫂嫂活泼,说起话来没完,师兄应该顾及自己的身体。”
“不碍事,我喜欢听她说话。”
夫人活泼好动,我的性格冷。
可自她嫁进来后,我忽然觉得我变得有活力了。
譬如此刻——
“你们在摘什么?”
我原本在屋内看书,但外面喧闹异常,索性也出来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嫂嫂想摘树上的果子,可是这梯子矮了点,嫂嫂去找杆子了。”
这果子...看起来还没熟。
只是她想摘就随她去吧。
转身正欲回屋。
忽然——
“我来啦!我来啦!我找着工具了。”
循着声音望去,夫人拿着我的长剑,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4.
院中弟子们神色大变,她却满脸欢喜地用长剑扫落果子:“你瞧我摘了许多果子,尝尝好不好吃......”
她边说边将果子放在石桌上,又拿起一把果子分给周围的弟子。
身旁弟子看不过去了:“嫂嫂,这长剑不......”
我举手制止:“都在原地发愣作甚,还不速去帮夫人分果子?”
说罢,我又退回那间幽暗的静室。
自修为尽失后,我总是意兴阑珊,先前强撑的精神也消沉下去,仿佛世上再无值得我费心之事。
不似从前与魔族对抗时,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竭尽全力求存。
“大师兄分明想多陪陪嫂嫂,为何又躲回来?”师弟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呆呆望着窗外的人。
她此刻正在院中分发果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不时与弟子们说笑几句。
引得众人欢声阵阵。
那一刻我忽然想,没有修为也没什么,我可以和她一起摘果子,也很幸福。
思及此处,我不由一笑。
神医都说能我这性命不知能保到何时。
我竟还在这般痴心妄想?
不去打搅她,不与她有瓜葛,待她想离开时,或许我心里会好过些。
低头看向书,胸口突然一阵闷痛,我下意识去摸药囊里的丹药。
师弟见状忙道:“神医说过,此药不可多服,您今日已经服了两颗了。”
我胸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意,正要发作,忽见一颗圆圆的脑袋探进窗来。
“沈墨寒,这果子可甜了!你也尝尝。”
苏暮雪捧着几颗李子放在案上,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莫名地,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
她拿起一颗轻轻咬下,眉眼弯弯:“这可是我特意挑的上等果子。”
见状我也拿起一颗。
方才咬上一口,酸涩之味便在口中蔓延,她见我神色不对,掩面轻笑:“又上当了吧,堂堂大师兄怎如此容易被骗?”
我放下手中的李子,佯装镇定地翻开书册。
她侧首看我,眼中尽是狡黠之色。
后来我才知晓,夫人每日摘果子分给众人,只是想让这院子热闹些,让我开心些。
5.
成亲后,她仍旧操持旧业,我这才得知她所谓杀猪,并非寻常屠宰,而是专供山门祭祀用的牲畜。
供奉山门并非易事,她总是归来甚晚。
师弟几次委婉提醒,说她既入山门,便不要再做这类凡尘琐事。
我却不以为意。
她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无需为谁改变。
那日她迟迟未归,我心生忧虑,自静室门前守候两个时辰,终见她紧抱包裹,沿廊疾奔而来。
待我唤住她,她紧绷的身子才放松,扑入我怀中。
我伸臂环住她。
望着她埋在我怀中的头,我轻抚她背脊:“为何奔跑?”
“你怎还未歇息?”她避开我的问题,转而问道。
“睡不着,出来透气。”
“我陪你!”
她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径直去往院子。
究竟谁在陪伴谁?
我默然不语,由她拉着我四处游走。
夏夜里,花香袅袅,庭院寂静无人。
我们穿行于灯火之间,人影与光影交错,恍若一场梦境。
“你今天一切顺利吗?”
她这才心情转好,滔滔不绝:“唉,今早刚出门,桂花糕就卖完了,去猪圈又与伙计争执一番,回来时还差点碰到了鬼......”
她在身后絮絮不休,我静静倾听,愿这路途永无止境。
他们说得对,我确实想与她相伴。
我确实心生妄念。
人性本就贪婪。
起初只想远远望着,如今又想与她交谈。
......
她终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在这短暂时光里,我愿纵容自己一次。
那夜过后,我开始等她归来,从静室门前到山门口,时而带些桂花糕,时而备一件厚衣。
守候她的身影自山路尽头渐渐走近。
这漫长枯寂的等待却令人欣喜,大抵因那人正满怀期待。
可我深知,像我这样的人不该存有期待,否则比坠入魔渊更痛苦。
某日我久候不见她归来,心生不安,立即让师弟帮我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