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嫁给凶手,疯批王爷夜夜难眠》这部短篇言情类型的小说很吸引人,是由作者华仔来了写的!主角为顾晚卿傅玄宸小说描述的是:目光锐利如刀:“父亲,您以为我们顾家现在还是固若金汤吗?您在朝中树敌多少,您自己不清楚?只要三皇子想动手,多的是人愿意做……

《重生嫁给凶手,疯批王爷夜夜难眠》精选:
第一章魂归赴死宴“卿卿,这杯合卺酒,你可还满意?”男人低沉的嗓音仿佛淬了冰,
带着一丝病态的沙哑,在顾晚卿耳边响起。她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
入目是熟悉的奢华宫殿,鎏金的廊柱,轻纱般的帷幔,
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酒水混合的靡靡之气。这不是永安宫的庆功宴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在三年前的雪夜,死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剑下。那个男人,大齐的战神,
也是世人口中的活阎王,镇北王傅玄宸。她清楚地记得,冰冷的剑锋刺穿她胸膛的剧痛,
温热的鲜血染红雪地的绝望。傅玄宸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怜悯,
只有一片死寂的疯狂。“为什么……”她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他没有回答。如今,
她竟然回到了三年前,这场决定了她和整个顾家命运的庆功宴上。“姐姐,你怎么了?
是喝多了吗?”一道娇柔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顾晚卿僵硬地转过头,
看到了她那位“善良温婉”的庶妹,顾清菡。此刻,
顾清菡正亲昵地挽着三皇子萧景珩的手臂,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就是这副模样,
前世骗了她整整十年。她以为的贴心妹妹,其实是条潜伏的毒蛇。她以为的良人,
三皇子萧景珩,更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前世的今天,她作为三皇子的未婚妻,
在这场宴会上出尽了风头。却不知,这正是她悲剧的开端。宴会后不久,父亲被诬陷通敌,
顾家满门抄斩。她侥幸逃脱,为了给家族翻案,求到了未婚夫萧景珩面前。
可萧景珩却将她囚禁起来,百般折辱。原来,构陷顾家,他便是主谋之一。他想要的,
不过是顾家的兵权和财富。最后,她被当成一枚弃子,丢给了傅玄宸。
世人都说镇北王傅玄宸残暴嗜血,是个疯子。而她死前见到的,也确实是个疯子。可现在,
重活一世,看着眼前的一切,顾晚卿的脑中却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寒意。
前世的种种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父亲的白发,母亲的泪水,还有顾家上下百余口人的冤魂。
她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复仇!她要复仇!
她要让顾清菡和萧景珩,血债血偿!但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力量,
根本无法与已经手握权势的萧景珩抗衡。顾家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已是风中残烛,
只需轻轻一推,便会万劫不复。她需要一个靠山,
一个强大到连三皇子萧景珩都不敢轻易招惹的靠山。顾晚卿的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
落在了大殿最角落的那个男人身上。男人一身玄色锦袍,独自坐着,周围三尺之内空无一人,
仿佛自成一个结界。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只完好的眼睛。
那只眼睛,像极北之地的寒星,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就是镇北王,傅玄宸。
那个亲手杀了她的男人。一个荒唐而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生。嫁给他。
嫁给前世杀死自己的凶手。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萧景珩,才能获得喘息之机,
才能借他的势,去查清前世所有的真相。这无疑是与虎谋皮,甚至比前世的结局更加凶险。
可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比那更可怕的?此时,大殿中央,
皇帝醉醺醺地开口了:“众卿,今日为镇北王接风洗尘,朕心甚慰!玄宸啊,你平定北境,
劳苦功高,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傅玄宸身上。
傅玄宸缓缓起身,他身形极高,站起来时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狰狞伤疤,在灯火下更显恐怖。“臣,别无所求。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刺骨。皇帝哈哈大笑:“哎,不说可不行。这样吧,
朕看你府中尚无王妃,朕今日便为你赐婚,如何?”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京中贵女们纷纷低下头,生怕被皇帝点中。嫁给这个活阎王?还不如直接出家当姑子。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还状似亲密地对顾晚卿说:“卿卿你看,谁家姑娘要倒霉了。
”顾清菡也掩唇轻笑:“是啊,镇北王骁勇善战,只是这脾气……恐怕没人受得了。
”听着耳边虚伪的调笑,顾晚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恨意与恐惧。机会,来了。
她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盈盈一拜。“陛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臣女顾晚卿,心悦镇北王已久,
愿请陛下赐婚,嫁与王爷为妻!”一瞬间,整个永安宫死一般的寂静。第二章惊天退婚,
圣意难违顾晚卿的声音,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骇浪。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疯了!丞相家的嫡女,未来的三皇子妃,
竟然当众请求嫁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姐姐!你胡说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清菡,她花容失色,急忙上前想拉住顾晚卿。
萧景珩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耳光。他的未婚妻,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要嫁给别的男人?这是何等的羞辱!“顾晚卿!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咬牙切齿地低吼,英俊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顾晚卿的父亲,
当朝丞相顾修远,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逆女!简直是胡闹!
还不快给本相退下!”然而,顾晚卿对周围的怒火和震惊恍若未闻。她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
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地望着龙椅上的皇帝,仿佛一株任凭风雨吹打也绝不弯折的青竹。
皇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蒙了,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顾爱卿家的千金?
你……是说真的?你可知傅玄宸他……”“臣女知道。”顾晚卿截断了皇帝的话,
语气不卑不亢,“镇北王为国戍边,保大齐万世太平,乃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臣女仰慕英雄,
心甘情愿。”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傅玄宸,又给了皇帝台阶下。一时间,
皇帝竟有些欣赏起这个小姑娘的胆色。而作为事件的另一个主角,
傅玄宸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那双幽深的眸子落在顾晚卿身上,晦暗不明,
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刮得顾晚卿皮肤生疼。她知道,
他在审视她,怀疑她。毕竟,一个前一刻还对三皇子情根深种的女人,
下一刻就嚷着要嫁给他,这怎么看都像一个笑话,或者一个阴谋。“陛下!
”萧景珩再也忍不住了,他踏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与晚卿早有婚约,
她今日许是饮多了酒,才会说出这等胡话,还望父皇不要当真!”说着,他便要去拉顾晚卿。
顾晚卿却猛地一侧身,避开了他的手。她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向萧景珩,
一字一句道:“三皇子,我很清醒。”她转向皇帝,
再次叩首:“臣女自请解除与三皇子的婚约!求陛下成全!”此话一出,更是满堂皆惊。
这已经不是移情别恋了,这是当众退婚!打三皇子的脸!萧景珩的脸色由黑转青,
再由青转白,精彩纷呈。他从未想过,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爱他入骨的顾晚卿,
会做出这种事。“为什么?”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顾晚卿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哀戚。她没有回答萧景珩,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的顾清菡,
幽幽地叹了口气:“妹妹,方才在后花园,你与三皇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顾清菡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萧景珩也是心头一跳。后花园?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不过是……萧景珩安抚了顾清菡几句,说等他登基后,一定给她一个名分。
这种私下里的情话,怎么能被顾晚卿听了去!顾晚卿见他们神色慌张,便知自己赌对了。
前世她就是个傻子,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猫腻,如今看来,他们早已暗通款曲。
她不需要说出具体内容,只需一个引子,就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妹妹不必惊慌,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顾晚卿的语气愈发悲凉,“既然你与三皇子情投意合,
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能不成全你们?与其将来三人痛苦,不如今日我便退出。
”她这番“以退为进”的说辞,瞬间让局势逆转。众人看萧景珩和顾清菡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暗度陈仓啊!那顾大**这番举动,就不是水性杨花,
而是被逼无奈下的刚烈之举了!“你……你胡说!”顾清菡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姐姐,
我没有……”“够了!”萧景珩厉声喝止了她。他知道,此时再辩解也只会越描越黑。
他死死地盯着顾晚琴,眼中满是阴鸷。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如此心机深沉了?皇帝坐在龙椅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他本就对几个儿子之间的争斗了如指掌,也乐见其成。如今顾家这颗棋子自己要跳出棋盘,
投入到他最无法掌控的镇北王麾下,这倒是有趣。一个没有根基的镇北王,
比一个与丞相联姻的镇北王,要好控制得多。但一个与丞相决裂,
转而与镇北王联姻的丞相之女,
这其中的变数……皇帝的目光在傅玄宸和顾晚卿之间来回扫视。“玄宸,你的意思呢?
”皇帝最终还是把问题抛给了傅玄宸。傅玄宸终于动了。他迈开长腿,
一步步走到顾晚卿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一股夹杂着血腥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常年征战沙场才会有的味道。
顾晚卿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前世被他一剑刺穿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她强迫自己抬起头,
直视着那双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眼睛。她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良久,傅玄宸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可以。”简单的两个字,
却重如千钧,砸得众人脑中嗡嗡作响。他竟然同意了?顾晚卿心中一松,
知道自己赌赢了第一步。“好!好啊!”皇帝抚掌大笑,一锤定音,“君子有成人之美!
既然如此,朕便下旨,解除顾晚卿与三皇子的婚约。择日……不,就三日后,
为镇北王与顾氏完婚!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皇帝的金口玉言,再无更改的可能。
顾修远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萧景珩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与屈辱。
顾清菡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本以为能借此机会踩下顾晚卿,
没想到却促成了她和镇北王的婚事!而顾晚卿,在漫天或同情、或嘲讽、或怨毒的目光中,
缓缓垂下眼帘,遮住了那一片深不见底的,复仇的火焰。傅玄宸,我的仇人,我的……夫君。
这一世,我们重新开始。第三章父女决裂,以秘换嫁庆功宴不欢而散。
顾晚卿回到丞相府时,迎接她的是父亲顾修远雷霆般的怒火。“跪下!”一进书房,
一个上好的青瓷茶杯就擦着她的耳边飞过,在地上摔得粉碎。顾晚卿面不改色,
依言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你这个逆女!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顾修远气得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我们顾家百年的清誉,
都让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毁了!”“父亲。”顾晚卿抬起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女儿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楚?”顾修远怒极反笑,“你清楚?
你清楚就是当众退掉与三皇子的婚事,转头去嫁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你把我们顾家的脸,把我的老脸,都丢到哪里去了!”他痛心疾首:“三皇子虽非最佳人选,
但他是皇子!你嫁过去就是皇子妃,未来甚至可能是……可你呢?
你偏要去招惹傅玄宸那个疯子!他是战神没错,可他也是皇上最忌惮的人!你嫁给他,
就是把我们整个顾家都架在火上烤!”顾晚卿静静地听着,心中一片悲凉。是啊,
前世她就是这么听话,为了家族荣耀,准备嫁给萧景珩。结果呢?
结果就是顾家被这个所谓的“未来希望”亲手推入了深渊。父亲精明一世,却在子孙前程上,
看走了眼。“父亲,”顾晚C卿的声音依旧平静,“您觉得,我们现在还有选择吗?
”顾修远一愣:“你什么意思?”“女儿若不这么做,今日之后,
三皇子与顾清菡的私情便会传遍京城。届时,我顾家嫡女便成了一个弃妇,一个笑话。
三皇子为了平息流言,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只会加快对付我们顾家的脚步。”她抬起眼,
目光锐利如刀:“父亲,您以为我们顾家现在还是固若金汤吗?您在朝中树敌多少,
您自己不清楚?只要三皇子想动手,多的是人愿意做他的马前卒!”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
兜头浇在了顾修远的头上。他不是蠢人,女儿的话,他何尝不明白。
只是他一直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有婚约在,萧景珩会有所顾忌。
“可……可那也不用嫁给傅玄宸啊!”顾修远的声音弱了下去。“非他不可。
”顾晚卿斩钉截铁,“父亲,朝堂之上,除了傅玄宸,还有谁能让三皇子,甚至让陛下,
都有所忌惮?嫁给他,是险棋,但也是我们唯一的生路。”“生路?你这是在赌命!
”“我就是在赌命!”顾晚卿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刻骨的恨意,“父亲,
您难道就想看着顾家百年基业,毁在萧景珩那种伪君子手上吗!
”顾修远被女儿眼中那股陌生的狠戾惊住了。他印象中的晚卿,向来是温婉柔顺,
何曾有过如此锋芒毕露的时刻?“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迟疑地问。顾晚卿知道,
时机到了。她从地上缓缓站起,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三个月后,
江南大水,堤坝决口。”她将纸推到顾修远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父亲,这是女儿送给您的第一份‘嫁妆’。您现在立刻上书,
请求派人去加固江南河堤,清查沿岸官吏。陛下或许会觉得您小题大做,甚至会斥责您。
但三个月后,当消息传来,您便是力挽狂澜的大功臣。”顾修远死死地盯着纸上的字,
瞳孔骤然收缩。江南水患?这……这怎么可能?今年风调雨顺,江南一带并无任何异状。
“你从何得知?”他声音干涩地问。“您不必问我从何得知。
”顾晚卿的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您只需要知道,女儿不会拿顾家的命运开玩笑。
您帮我顺利嫁入镇北王府,稳住朝堂。我帮您预知未来,趋吉避凶。我们父女,做一场交易,
如何?”顾修远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预知未来?这太荒谬了!
可看着女儿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竟有些动摇了。他这个女儿,从宴会回来后,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份冷静、那份心机、那份胆魄,都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恐惧。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不仅仅是功劳,更是保命的符咒!良久,
顾修远颓然地坐回椅子上,他看着眼前的女儿,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你长大了。
”他疲惫地说。顾晚卿的眼眶微微一热,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长大了?不,是死过一次,
不得不长大了。“所以,父亲是同意了?”顾修修远闭上眼,挥了挥手:“嫁妆,
我会按王妃的规制给你备好。三日后,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
”这是决裂,也是妥协。顾晚卿知道,她与父亲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剩下的,
只有利益交换。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书房。门外,顾清菡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虚伪的泪痕:“姐姐,你没事吧?爹爹是不是罚你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与你无关。”顾晚卿冷冷地打断她。
她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只觉得无比恶心。“顾清菡,”她忽然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再演了,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你想要的东西,自己去争。
但别想再踩着我,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顾清菡的身体猛地一僵,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晚卿,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杀意,让她不寒而栗。
这……这还是那个蠢笨好拿捏的顾晚卿吗?不等她反应过来,顾晚卿已经从她身边走过,
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顾清菡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第四章仓促大婚,洞房惊魂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丞相府嫁女,嫁的还是凶名赫赫的镇北王,这桩婚事成了整个京城最大的谈资。
婚礼办得仓促,却也算得上风光。顾修远信守承诺,十里红妆,
从丞相府一直铺到了城外的镇北王府,给足了顾晚卿面子。然而,这盛大的排场之下,
却是人心各异。送亲的队伍里,没有喜气,只有一片死寂。顾家的下人们,看顾晚卿的眼神,
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仿佛她不是去成亲,而是去赴死。顾晚卿端坐在喜轿中,一身凤冠霞帔,
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听着外面喧闹的锣鼓声,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她知道,
前方等待她的,不是良人,而是仇人。不是温暖的家,而是吃人的虎穴。轿子不知行了多久,
终于停了下来。“王妃,王府到了。”喜婆的声音在轿外响起。顾晚卿深吸一口气,
由人扶着,跨过火盆,走进了这座传说中比皇宫更森严、比地府更阴冷的镇北王府。
王府很大,却空旷得可怕。没有宾客,没有喧闹,只有一排排面无表情、身披铠甲的亲卫,
他们身上的肃杀之气,让空气都冷了几分。顾晚卿被直接送入了新房。
新房里布置得倒是喜庆,大红的喜字,燃烧的龙凤烛,却丝毫驱散不了这屋子里的寒意。
喜婆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识趣地退下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顾晚卿一个人。她坐在床边,
盖头下的世界一片红色,压抑得她心慌。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从白日到黄昏,再到深夜。
屋外的风声,像是鬼魅的呜咽。就在顾晚卿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
被推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和寒气一同涌了进来。顾晚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她能感觉到,
那道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正透过盖头,死死地盯着她。前世被他一剑刺死的画面,
再次不受控制地冲进脑海。她藏在袖中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冷静!顾晚卿!
你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你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
挑开了她的盖头。光线涌入,顾晚卿的眼睛刺痛了一下,才慢慢适应。傅玄宸就站在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已经换下了一身喜服,只穿着一件玄色的常服,领口微开,
露出结实的胸膛。他喝了酒,那双本就深邃的眸子更添了几分迷离和……疯狂。
他脸上的伤疤在摇曳的烛火下,像一条盘踞的蜈蚣,狰狞可怖。“你,”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就是顾晚卿?”“是。”顾晚卿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为什么?”他又问,和宴会上一样的问题。“王爷指的,是哪件事?”顾晚卿故作不解。
傅玄宸冷笑一声,他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他的力气很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别跟本王装傻。”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却让她如坠冰窟,
“你费尽心机嫁给本王,到底图什么?图本王的权势?还是图本王这个活阎王,
能帮你报复三皇子?”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顾晚卿心中一凛。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要敏锐得多。她不能慌。“王爷说笑了。
”她忍着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一个弱女子,哪有那么大的心机。
我只是……不想嫁给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罢了。”“哦?”傅玄大宸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所以,你就选了本王这个心里只有杀戮的男人?”他的手指,缓缓从她的下巴,
滑到她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顾晚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感觉到的,
不是一个丈夫的手,而是一把随时会收紧的铁钳。“本王不信。”他一字一句地说,
“说实话。否则,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死亡的威胁,如此真实。顾晚卿知道,
他不是在开玩笑。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实话不能说,假话他不信。那就只能……半真半假。
“好,我说实话。”顾晚卿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蓄满了泪水,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王爷,您说的没错。我恨三皇子,我恨他与我庶妹苟且,
将我当成一个傻子!我恨不得他们身败名裂!”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怨恨。
“可是我做不到!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斗不过他们。京城之中,只有您,只有镇北王您,
能让我有一线生机!我嫁给您,是求您庇护!我愿为您做牛做马,
只求您能给我一个容身之所,让我能活着,看着他们遭到报应!”这番话,合情合理。
一个被背叛的女人,在绝望之下,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傅玄宸盯着她看了很久,
似乎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他手上的力道,终于松了一些。“庇护?”他嗤笑一声,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本王这里,不是善堂。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庇护你?
”“就凭……”顾晚卿咬了咬牙,猛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就凭,
我能治好王爷的失眠症!”话音落下的瞬间,傅玄宸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一股恐怖的杀气,从他身上轰然爆发!“你,找死!”第五章虎口试探,王爷的秘密杀气!
是真真切切的杀气!顾晚卿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几乎无法呼吸。
傅玄宸那双原本还带着一丝酒意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而致命,如同黑夜里盯上猎物的孤狼。
“你从哪里知道的?”他声音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失眠症,
是他最大的秘密。不是简单的睡不着,而是一种折磨。每到深夜,
他脑中都会充斥着战场的厮杀声、兄弟的惨叫声,还有无数冤魂的哀嚎。他无法入睡,
一旦闭上眼,就会被无尽的噩梦吞噬。这件事,除了他最亲近的几个心腹,绝无外人知晓。
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今天才嫁进王府的女人,她是怎么知道的?顾晚卿的心跳得像擂鼓,
但她知道,她赌对了。前世,她被萧景珩当成礼物送到镇北王府,傅玄宸并没有碰她,
只是将她关在一个偏院。有一次,她半夜被噩梦惊醒,
无意中看到傅玄宸一个人坐在院中的雪地里,从深夜坐到天明,双眼布满血丝,
神情痛苦而狰狞。后来她才从王府一个老仆口中偶然得知,王爷常年受失眠之苦,
夜夜不得安寝。这是她手中为数不多的,能引起傅玄宸兴趣的筹码。
“我……”顾晚卿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是闻出来的。”“闻?
”傅玄宸的眉头皱得更紧。“是。”顾晚卿定了定神,开始解释,“我自幼对药草敏感,
家母曾教我一些医理。王爷身上,常年带着一股极淡的‘凝神香’的味道。这种香,
有静心安神之效,但若用得久了,便说明使用者有严重的睡眠障碍。而且……”她顿了顿,
鼓起勇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了指他的太阳穴。“而且,王爷的太阳穴青筋微浮,
眼下乌青,双目虽亮,却神光涣散,这都是长期心神耗损、睡眠不足的症状。
”傅玄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身上的杀气,似乎收敛了一些。顾晚卿知道,
自己说对了。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寻常的凝神香,对王爷恐怕早已无用。
我外祖家曾是江南杏林世家,我这里有一张安神香的古方,以沉水香为引,
辅以十七味珍稀药材,专门针对王爷这种因杀戮过重、心神受损而导致的失眠。
只要王爷信我一次,我保证,今晚便能让王爷安然入睡。”她说完,便垂下头,不再言语,
将选择权交给了傅玄宸。这是她的一场豪赌。赌傅玄宸对睡眠的渴望,大过对她的杀心。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寂。摇曳的烛火,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墙上,
像两只对峙的野兽。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晚卿的后背都已被冷汗浸湿。
傅玄宸终于缓缓地直起了身子。“好。”他只说了一个字。顾晚卿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
整个人都有些脱力。“笔墨。”傅玄宸命令道。顾晚卿不敢怠慢,立刻走到桌边,研墨铺纸。
她写下了一张香方,上面罗列了十几种药材,递给了傅玄宸。傅玄宸接过,扫了一眼,
便递给了门外候着的亲卫:“按方抓药,制成香丸,半个时辰内送到。”“是!”亲卫离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依旧尴尬而紧张。傅玄宸没有再逼近她,
而是自顾自地坐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他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
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还有点用处,
但随时可以丢弃的物件。顾晚卿也不敢再惹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半个时辰后,
香丸被送了进来。那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深褐色香丸,
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心安的木质香气。“王爷,请将此香丸置于枕边三寸处即可。
”顾晚卿低声说。傅玄宸拿起香丸,放在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这味道,确实与他以往用过的任何一种安神香都不同。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床边,
脱下外袍,便和衣躺了下去。他竟然……真的要睡了?顾晚卿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却把她当成了空气。不过,这样也好。
她本来也没指望和他发生什么。“你可以睡地上了。”傅玄宸闭着眼睛,
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顾晚卿嘴角抽了抽。地上?这可是深秋的夜晚,
地上连个地毯都没有。但她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地走到墙角,抱起一床备用的被子,
准备在冰冷的地面上将就一晚。就在她铺好被子,准备躺下的时候,
床上忽然传来了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顾晚卿一愣,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借着烛光,
她看到傅玄宸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很沉,眉头舒展,脸上那股常年不散的戾气也淡去了许多。
没有了清醒时的凶狠和戒备,他的睡颜竟……有几分好看。真的睡着了。
那张折磨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古方,竟然真的起作用了。顾晚卿心中百感交集。
她看着这个前世亲手杀了她的男人,如今却因为她而获得了片刻的安宁。命运,真是讽刺。
她没有回地上去,而是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了下来。她不敢睡。她怕这是一个陷阱。
怕他半夜醒来,会再次对自己举起屠刀。她就这么静静地守着,守着这个沉睡的“仇人”,
一夜无眠。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坐下后,床上那个本该“熟睡”的男人,
眼睫毛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第六章下马威,王府的女主人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顾晚卿就醒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睡。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了一夜,
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又冷又硬。床上的傅玄宸还在沉睡,呼吸平稳。
这是他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顾晚卿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开始自己梳洗。她没有叫下人。她知道,从今天起,
她就要开始真正地了解和掌控这座王府了。当她梳洗完毕,换上一身素雅的常服时,
傅玄宸也醒了。他睁开眼,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坐起身,看到端坐在梳妆台前的顾晚卿,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和冷厉。“你没睡?”他问。
“睡了。”顾晚-卿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王妃第一日,需早起给王爷请安,不敢耽搁。
”傅玄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戳穿她。他起身下床,穿上外袍。整个过程,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王爷,该上早朝了。”是亲卫统领,
林风的声音。傅玄宸“嗯”了一声,推门而出,从头到尾,没有再看顾晚卿一眼。
仿佛她只是一个提供了香方的工具,用完了,便弃之一旁。顾晚卿也不在意。她要的,
本就不是他的温情。等傅玄宸走后,顾晚卿叫来了她的陪嫁丫鬟,春禾。“去,
把王府里所有管事都叫到前厅来,就说王妃要见他们。”顾晚卿淡淡地吩咐道。
春禾有些担忧:“**……王妃,这……王爷他没有发话,我们这么做,
会不会太……”“我是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
”顾晚卿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见一见府里的管事,难道还要经过王爷的批准吗?去吧。
”“是。”春禾被她的气势所慑,不敢再多言,立刻去了。一炷香后,前厅。
顾晚卿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底下,稀稀拉拉地站着七八个管事。
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神情倨傲,显然没把这位新来的王妃放在眼里。更有甚者,
还有好几个关键位置的管事,比如总管、账房先生,压根就没来。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顾晚卿心中冷笑。她放下茶杯,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看来,
王府的规矩,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底下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看起来最油滑的采买管事站了出来,
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妃恕罪。李总管今儿一早便肚子不舒服,告了假。
账房的钱先生家里有急事,也……也来不了。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是没办法。”“哦?
是吗?”顾晚卿挑了挑眉,“这么巧?都赶在今天病了,有事了?”“可不是嘛,王妃您瞧,
这天气转凉,人就容易生病……”采买管事的话还没说完,顾晚卿便将手中的茶杯,
猛地摔在了他脚下!“砰”的一声巨响,瓷片四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本王妃再问一遍,他们人呢?”顾晚卿的声音陡然变冷,
眼神如刀子般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是肚子疼得下不了床了,还是家里死了人,
非去不可了?”那采买管事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王……王妃息怒……”“春禾!
”顾晚卿厉声喝道。“奴婢在!”“去,带上王府的侍卫,把李总管和钱先生,
给本王妃‘请’过来!若是肚子疼,就抬过来!若是家里有事,就告诉他们,王府的事,
比天大!半个时辰内,本王妃要见到人!见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是!
”春禾也被自家**这股狠劲吓到了,但更多的是解气,她立刻领命而去。剩下的管事们,
一个个都白了脸,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这位新王妃,看着温温婉婉,
没想到竟是个手段如此狠辣的主!不到半个时-"时,
李总管和钱先生就被侍卫“请”了过来。李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被两个侍卫架着,
脸色惨白,哪还有半分总管的威风。钱先生则是个山羊胡老头,吓得浑身哆嗦,站都站不稳。
“参见……参见王妃……”两人哆哆嗦嗦地行礼。顾晚卿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只是端起一杯新换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李总管,听说你肚子疼?”她慢悠悠地问。
“是……是老奴吃坏了东西……”李总管汗如雨下。“哦。”顾晚卿点点头,“既然病了,
就该好好歇着。总管这么重要的位置,可不能让一个病人占着。来人!
”门外立刻走进两个侍卫。“把李总管的对牌和账册都收上来。从今日起,
李总管就不必再操劳了,回乡下好好养病去吧。”李总管一听,魂都吓飞了!
这哪是让他养病,这分明是要将他赶出王府!他扑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王妃饶命!
王妃饶命啊!老奴……老奴没病!老奴是装的!老奴再也不敢了!”他本是宫里派来的人,
仗着有靠山,才敢不把顾晚卿放在眼里,哪想到这个女人一上来就直接夺了他的权!
顾晚卿冷笑一声:“现在说没病了?晚了。本王妃最讨厌的,
就是阳奉阴违、欺上瞒下的奴才。拖下去!”“王妃!你不能这样!我是皇后娘娘的人!
”李总管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地喊了出来。顾晚卿的眼神更冷了。“皇后娘娘的人,
就可以在本王府上作威作福了吗?还是说,皇后娘娘的手,已经伸到镇北王府来了?
”此话一出,李总管瞬间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侍卫不再犹豫,直接拖着他,
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大厅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顾晚卿的目光,
又落在了瑟瑟发抖的钱先生身上。“钱先生,你呢?家里是出了什么急事?
”钱先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奴……老奴家中老母病重……一时情急……”“哦,原来是孝子。
”顾晚卿点点头,神情缓和了一些,“既如此,本王妃也不能不近人情。这样吧,
我准你三个月的假,再赏你一百两银子,回家好生侍奉老母。三个月后,再回来当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