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楚门的小区》，本书中的代表人物是李娟张伟王春花。故事内容凄美而曲折，是作者大神澄心承意所写，文章梗概：这是一种基于生活经验的、对“异常”的本能警惕。第二章：牛奶疑云与幽灵之童王春花的观察，首先从“垃圾”开始。这是她的独门秘……
《楚门的小区》精选：
第一章：模范标本与裂缝初现幸福家园小区7号楼的张伟和李娟，是整个小区，
乃至周边几个小区都小有名气的“模范夫妻”。这种名气，不是炒作出来的，是十年如一日，
用无数个清晨的并肩同行、傍晚的携手散步，以及那永远挂在脸上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张伟在一家规模不小的文化公司做项目总监，不算大富大贵，
但收入体面，稳定。他身材保持得极好，没有常见中年男人的油腻肚腩，
穿着剪裁合身的休闲西装或棉麻衬衫，戴一副无框眼镜，说话语速不快，声线温和，
看人的时候眼神专注，给人一种被郑重对待的感觉。他对谁都客气，
对保安、保洁也点头微笑，口碑极佳。李娟是市重点小学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身上自带一种知性温婉的气质。她皮肤白，五官清秀，
总是穿着素雅的长裙或质地柔软的针织衫，说话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逻辑分明。
她能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阳台上的绿植永远生机勃勃，还能做得一手好菜，
据说张伟的胃被她养得极刁，几乎从不参加无谓的应酬。他们俩站在一起，
就是“岁月静好”最直观的注解。周六早上，他们会一起推着购物车去超市采购，
仔细对比商品价格，低声商量着菜单；周日下午，他们会出现在小区花园里，李娟看书，
张伟用笔记本电脑处理些工作，偶尔抬头交流一个眼神，默契十足。他们没有孩子，
这在当今社会也不算稀奇，反而更显得他们感情纯粹，是为自己而活。邻居们提起他们，
语气里总是带着羡慕，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看看人家张伟和李娟，那才叫过日子。
”“十年了，还跟谈恋爱似的，真难得。”“李娟命真好，找到张伟这样的男人。
”“张伟才叫有福气，娶了李娟这么个贤内助。”这种完美的表象，
直到新邻居王春花的搬来，才开始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缝。王春花，五十多岁，
退休前是厂里的工会干事，热心，或者说，过于热心。她有着极强的表达欲和存在感，
以及一套自成体系的、观察和评判他人的标准。她搬来不到一个月，
就已经把小区里各家各户的明面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自然而然，张伟和李娟这对“标杆”，
成了她重点观察的对象。起初，王春花也是赞美大军中的一员。
她逢人便说：“7楼那对小夫妻，真是没得挑，看着就舒服。”但看着看着，
她那套在工厂里阅人无数、调解过无数家庭矛盾练就的“直觉”，开始隐隐发挥作用。
她觉得，这对夫妻，太“标准”了，标准得像橱窗里的模特，像精心调试过参数的机器。
有一次，在电梯里遇到，张伟礼貌地让她先进，李娟微笑着点头致意。电梯上升时，
王春花无意中从光可鉴人的电梯门反射里，看到张伟的手轻轻搭在李娟的后腰上，
李娟的身体似乎有极其轻微的、一瞬间的僵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
李娟的手也覆了上去，动作自然流畅。还有一次，傍晚散步，
她看到张伟正低头跟李娟说着什么，李娟侧耳倾听，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柔笑容。
但王春花却觉得，那笑容像是画上去的，眼底深处没有什么波澜，
甚至……有一丝极力掩饰的疲惫和空洞。而张伟，他看向李娟的眼神固然温柔，
但那温柔底下，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像是……一种审视？或者说，
一种确保表演到位的谨慎？
王春花把自己这些模糊的感觉跟几个平时一起跳广场舞的老姐妹嘀咕过：“我总觉得，
张伟和李娟，好得有点不真实。男的吧，眉宇间总像藏着点心事，女的呢，眼神太静了，
静得像一潭死水。这夫妻过日子，哪能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一点磕绊都不见？
”老姐妹们笑她：“王姨，你就是闲的！看人家太好，心里不平衡了吧？”“就是，
难道非得天天吵吵闹闹才是真夫妻？”“人家那是素质高，有修养，不像咱们，
大老粗一个。”王春花被怼得没话说，但心里那点疑虑的种子，却悄悄扎了根。
她开始不自觉地，更加留意起7楼那对“模范夫妻”的动静。她告诉自己，这不是窥探，
这是一种基于生活经验的、对“异常”的本能警惕。
第二章：牛奶疑云与幽灵之童王春花的观察，首先从“垃圾”开始。这是她的独门秘籍。
在她看来，一家人的真实生活状态，往往藏在那些被丢弃的物品里，
比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更可信。她注意到，张伟家每天放在门口的垃圾分类袋里，
总是有两个空的品牌鲜牛奶盒。这本身没什么，补充营养嘛。但有一次，
在小区门口菜鸟驿站取快递，她正好排在李娟后面，听到李娟跟驿站老板娘闲聊，
提到自己肠胃敏感，喝不了牛奶，一喝就拉肚子，所以家里常备酸奶和豆浆。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王春花心里咯噔一下。李娟不喝牛奶？那每天这两个牛奶盒是谁喝的？
张伟一个人喝两盒？也不是没可能，但总觉得有点怪。她留了心，连续观察了半个月，
雷打不动，每天两个空牛奶盒。这个小小的矛盾，像一根细小的鱼刺，
卡在了王春花的喉咙里。更让她心里发毛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周六的清晨。
那天王春花起得早，打算去早市买点新鲜蔬菜。她家阳台斜对着张伟家客厅的窗户。
当时天刚蒙蒙亮，小区里还很安静。她无意中朝那边瞥了一眼，
似乎看到张家窗帘没有完全拉严的缝隙里，有一个小小的、穿着蓝色睡衣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个小男孩？看身高，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王春花愣了一下。张家有孩子？从来没听说过啊！
物业登记信息里，他们家也只有两口人。平时也从没见有孩子出入。她停下脚步，
眯着眼仔细看。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个身影不见了。窗帘缝隙后面，空荡荡的，
只有客厅家具模糊的轮廓。是她眼花了？老年人，眼睛有点花也正常。她摇摇头，
觉得自己可能真是闲出毛病了。但这件事，连同“牛奶疑云”，一起沉淀在了她的心底，
让她对张伟和李娟的“完美”更加怀疑。她开始有意识地，在跳广场舞、在小区凉亭闲聊时，
旁敲侧击地打听。“张老师他们家，条件这么好，怎么没要个孩子呢？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一个和李娟在同一所学校不同年级工作的老师。
那位老师叹了口气：“具体不清楚，好像听说李老师身体不太好，不容易怀。
以前也见他们看过医生，后来就不提了。唉，这也是他们俩的一个心结吧，好在感情好，
不受影响。”心结？王春花若有所思。她又去找物业相熟的一个保安小刘打听：“小刘，
7楼张先生家，最近有没有什么亲戚家的小孩过来住啊？我好像看到有个小男孩。
”小刘挠挠头：“没有啊王姨，我没见过。张先生家人际关系挺简单的，很少来客人，
更别说小孩了。您是不是看错了？”所有人都说张家没有孩子。
那个清晨出现的蓝色睡衣小男孩，就像一个幽灵，只在她眼前出现了那么一瞬，
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王春花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关注这对夫妻，
导致产生了幻觉？但牛奶盒是实实在在的，每天两个，像某种沉默的**。
她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这对夫妻，到底在隐藏什么？
一个不喝牛奶却每天消耗两盒牛奶的家庭？一个可能出现幽灵儿童的家庭？他们的恩爱，
他们的完美，底下到底掩盖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真相？这种探究的欲望，像一只小爪子，
在她心里不停地挠。她知道这样不对，不道德，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即将发现惊天秘密的侦探，一种混合着负罪感和兴奋感的情绪，
驱使着她继续下去。她决定，不能再仅仅依靠被动的观察和打听。她需要更主动一点，
更深入一点。或许，可以从她那刚大学毕业、对电脑网络极其精通的儿子那里，
找点“技术支持”？比如，了解一下那个总是深夜亮着灯的张伟书房，
到底在进行着什么神秘的“加班”？这个念头冒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很快，
就被一种更强大的、想要揭开谜底的冲动压了下去。生活的表面波澜不惊，
底下却可能暗流汹涌。王春花站在自家阳台上，望着7楼那扇紧闭的窗户，
感觉那完美的表象，正在一点点龟裂，透出里面令人不安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第三章：数据深渊与倒影之魅王春花心里的疑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牛奶盒和幽灵男孩的影像日夜在她脑海里盘旋，搅得她寝食难安。
她知道自己这种窥探欲不正常，甚至有些卑劣，
但一种更强力的冲动——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惊天秘密的侦探般的兴奋感——驱使着她。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穿透那对模范夫妻完美外壳的利器。自然而然地，
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赵小军。赵小军年方二十五，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网络安全工程师，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个技术极客，或者说，高级黑客。他性格内向，不善言辞，
唯一的热情都倾注在了代码和数据的世界里。对于母亲那些邻里间的八卦琐事，
他向来嗤之以鼻，认为那是浪费生命。这天晚上，
王春花特意炖了一锅赵小军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端到他紧闭的房门前。“小军，
出来喝点汤，妈炖了好久。”她敲着门，声音里带着刻意营造的慈爱。
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
露出赵小军那张因长期熬夜而略显苍白的脸，和一双藏在黑框眼镜后、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放外面吧，我一会儿喝。”王春花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连忙用脚抵住门缝，
端着汤碗挤了进去。房间里充斥着显示器的幽蓝光芒，
墙上贴满了复杂的网络拓扑图和意义不明的海报，
空气中弥漫着**和电子设备散热的特殊气味。“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
”王春花把汤碗放在堆满专业书籍和机械键盘的桌角，
眼睛状似无意地扫过那几块显示着密密麻麻代码的屏幕，“妈看你最近老是熬夜，
是不是项目遇到难题了？”赵小军皱了皱眉，重新坐回电竞椅上，目光回到屏幕：“嗯，
有点复杂，在抓几个跳板后面的肉鸡。”王春花听不懂这些术语，但她会绕。“唉，
说起复杂，咱们小区那对模范夫妻，7楼的张伟和李娟，你记得吧？
我总觉得他们家有点怪怪的。”她开始切入正题。赵小军头都没抬，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关我什么事。”“不是，妈就是觉得奇怪。”王春花压低声音，
像是分享什么绝密情报，“李老师不喝牛奶，可他们家垃圾里天天有两个空牛奶盒！还有，
我好像看见他们家有个小男孩，可所有人都说他们家没孩子！你说怪不怪？
”赵小军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侧过头，
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自己母亲：“所以呢？你怀疑张伟偷偷喝两份牛奶？
还是他们家养了个幽灵儿子？妈，你是不是广场舞跳多了，脑子也跟着音乐一起飘了？
”王春花被儿子噎得差点背过气，但为了“真相”，她忍了。“不是！我总觉得张伟不对劲！
他那个书房，几乎天天凌晨一两点还亮着灯，说是加班，可哪有天天加班到那个点的？
你们搞网络的，能不能……看看他到底在干嘛？”她终于图穷匕见。
赵小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妈！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是违法的！
我学的技术不是用来给你干这个的！”“妈知道，妈知道不对！”王春花连忙安抚，
祭出亲情绑架大法，“可妈这心里不踏实啊！你就当帮妈排除一下疑虑，
万一……万一是咱们想多了呢？妈以后再也不瞎琢磨了，行不行？就这一次！
”她几乎是在哀求，眼睛里闪烁着固执和好奇混合的光芒。
赵小军看着母亲那近乎走火入魔的神情，又看了看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内心天人交战。
一方面，他的职业操守和法律意识在强烈**；另一方面，母亲罕见的低姿态，
以及……他自己内心深处，那属于技术极客的、对于破解谜题和窥探未知的一丝隐秘冲动，
也在悄然滋长。一个被所有人称颂的完美丈夫，深夜在书房里，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的诱惑力，超出了他的预期。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赵小军才极其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把汤放下，你出去吧。我……我试试看，
但不保证什么。还有，下不为例！”王春花如蒙大赦，连声道：“好好好，妈这就出去，
不打扰你工作。”她心满意足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感觉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大步。
门内，赵小军盯着屏幕，眼神复杂。他熟练地打开几个黑色的命令行窗口，
输入一系列复杂的指令。利用小区公共网络的某些漏洞，结合一些社会工程学手段，
他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7号楼某个特定的IP地址上——张伟家的书房。
数据流在屏幕上无声地滚动、分析、筛选。赵小军的表情从最初的不耐烦，逐渐变得凝重，
然后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张伟的书房电脑，在凌晨时分，确实在进行着高带宽消耗的活动，
但并非普通的网页浏览或视频会议。流量指向一个……经过高度加密和伪装的服务端。
赵小军调动了更深入的技术手段，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剥开加密的外壳。终于，
一个极其隐秘的直播平台界面，在他面前缓缓展开。界面设计奢华而暧昧，
充斥着金钱和欲望的气息。这是一个只为特定高净值用户服务的“情感陪伴”直播平台，
需要特殊的邀请码和层层验证才能进入。而在这个平台最热门的直播间里，
ID名为“静夜思”的用户，赫然高踞打赏排行榜的榜首——榜一。
“静夜思”……赵小军记得母亲提过，张伟的微信名似乎就是这个。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直播间的女主播，名叫“薇薇安”。
当赵小军看到屏幕上那个女人的脸时，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张脸……分明就是7楼的李娟老师！但又截然不同。屏幕里的“薇薇安”，年轻，
顶多二十出头，肌肤吹弹可破，
眼神流转间带着李娟绝不可能有的、混合着天真与妖冶的风情。她穿着性感的吊带睡衣，
坐在一个布置得如同公主卧室的房间里，对着麦克风软语温存，唱着缠绵的情歌，
或者用挑逗的语言与评论区互动。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设计，
极力放大着女性的诱惑力。而“静夜思”的打赏，堪称疯狂。最昂贵的“宇宙之心”礼物，
像是不要钱一样接连不断地在屏幕上炸开绚烂的动画效果。短短半小时的观察，
赵小军粗略估算，张伟（如果真是他的话）已经扔进去了至少五位数。
赵小军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荒谬。
那个在邻居面前温文尔雅、对妻子体贴入微的模范丈夫张伟，深夜竟然化身狂热粉丝，
在一个隐秘的色情擦边球直播间，对着一个酷似自己妻子的年轻女孩一掷千金？
这是怎样的心理变态？替身文学照进现实？还是纯粹的、无法在现实生活中满足的欲望宣泄？
他猛地切断了连接，靠在椅背上，心脏怦怦直跳。屏幕重新变回冰冷的代码界面，
但那个“薇薇安”妖娆的形象，和张伟那温文尔雅的脸，在他脑海里疯狂交织、碰撞，
形成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错位感。他意识到，母亲那看似无稽的猜测，
可能真的触碰到了一个隐藏在完美表象下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而这深渊里涌动的，
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污浊、更加诡异。
第四章：镜中诡影与错位时空王春花从儿子那里得到确认时，差点当场晕厥。她扶着门框，
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真……真的？他真在看那种直播？还……还打赏那么多钱？
那个女的，真的像李老师？”赵小军不耐烦地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后怕和警告：“千真万确。
妈，这事到此为止！太脏了，你也别再打听了，更别说出去！惹麻烦！”“到此为止？
”王春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怎么可能到此为止！张伟这个伪君子！
他骗了所有人！他对得起李老师吗？李老师多好的一个人啊！
正义感、窥私欲得到满足的兴奋、以及对李娟的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复杂情绪，
在她胸腔里翻腾。她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拥有了审判的权力。那个完美的标本，
终于从内部开始腐烂了。她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让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女人知道真相！
如何“不经意”地让李娟知道，这是个技术活。直接跑去说？那太蠢了，
还会暴露自己和儿子。王春花绞尽脑汁。机会很快来了。周末，小区物业组织“旧物置换，
绿色生活”活动，在中心花园摆开了摊子。
王春花眼尖地看到李娟也拿着几本旧书和一个闲置的咖啡机走了过来。她立刻调整面部表情，
摆出一副忧心忡忡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凑了过去。“李老师，也来参加活动啊？
”王春花打着招呼，目光却刻意地在李娟脸上逡巡，仿佛想找出什么伤痕。
李娟微笑着点头：“王姨，您好。收拾出些不用的东西，看看有没有邻居需要。
”两人寒暄了几句，王春花瞅准一个周围人稍微散开的空档，压低声音，
神秘兮兮地说：“李老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李娟疑惑地看着她：“王姨，
您说。”“唉，我本来不想多嘴的，但咱们都是女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王春花演技上线，眉头紧锁，语气充满了同情，“我有个远房侄女，也在搞什么网络直播，
前两天跟我聊天，说起她们平台有个特别火的主播，叫什么……薇薇安？哎呦，那姑娘长得，
跟李老师你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就是打扮得那个**哦，说话也嗲声嗲气的，
专门哄着那些男人给她刷礼物。”她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李娟的反应：“最离谱的是，
我侄女说，她们那个榜一大哥，ID叫什么‘静夜思’，砸钱那叫一个狠！
而且IP地址好像就在咱们这片区……你说巧不巧？我听着这ID，
怎么好像……张先生也用过类似的网名？”王春花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向李娟。她没有直接指控，只是提供了碎片化的信息，
引导李娟自己去拼凑那可怕的图像。李娟脸上的笑容，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拿着旧书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眼神里有瞬间的茫然，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黑色。
但她没有失态，没有惊呼，甚至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了几秒。“是吗？”李娟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像是在确认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还有这么巧的事。
谢谢王姨告诉我这些。”她的反应完全出乎王春花的预料。没有哭泣，没有愤怒，
没有追问细节，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这反而让王春花心里有些发毛，
准备好的后续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啊……是，是啊，世界真小。
”王春花干巴巴地附和。李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王春花微微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了旧物置换摊，背影挺直，步伐稳定，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寒意。
王春花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半是“正义得到伸张”的快意，另一半，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李娟的反应，太不正常了。接下来的两天，王春花密切关注着7号楼的动静。没有争吵声，
没有摔东西的声音，张伟依旧准时上下班，李娟也照常出门买菜、散步，一切似乎毫无变化。
但这种死寂般的平静，反而让王春花感到不安。然后，在第三天下午，
王春花看到李娟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略显冷峻的黑色套装，提着一个普通的帆布包，
走出了单元门。她没有开车，而是径直走向小区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王春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李娟要去“那个地方”！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打开一个之前缠着儿子安装的、据说可以临时定位共享的软件（赵小军经不住她软磨硬泡，
勉强给她装了一个简化版，再三声明仅限紧急情况使用），屏幕上，
一个代表李娟手机信号的小红点，正在城市地图上快速移动。王春花像个蹩脚的特工，
也赶紧冲出小区，拦了另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师傅，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别跟太近！
”司机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没多问，踩下了油门。车子穿过大半个城市，
最终在一个看起来颇为高档、管理严格的公寓小区门口停下。李娟下了车，
径直走向其中一栋公寓楼。王春花付了车钱，鬼鬼祟祟地躲在街角的景观树后面，心脏狂跳。
她看到李娟在楼下按了门铃，对讲机里似乎有短暂的交流，然后门禁“咔哒”一声开了。
李娟走了进去。王春花焦急地等待着，想象着门内即将爆发的撕扯、哭喊、咒骂。
她甚至偷偷用手机调整着焦距，想拍下李娟揪着那个“薇薇安”头发出来的狼狈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道里静悄悄的。大约过了十分钟，那扇门突然从里面被猛地打开了。
出来的只有李娟一个人。她的脸色比来时更加苍白，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毫无血色的白。
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只剩下一种巨大的、仿佛看到世界崩塌般的惊骇和茫然。
她的身体微微摇晃，像是随时会倒下，帆布包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王春花正疑惑间，
就看到那个叫“薇薇安”的女主播，出现在了门口。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素面朝天，
没有了直播间里的浓妆和滤镜，那张脸与李娟的相似度，达到了惊人的九成！
就像一对真正的双胞胎。但接下来的一幕，彻底击碎了王春花所有的预想。
“薇薇安”看着失魂落魄的李娟，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被“原配”抓奸的惊慌或羞愧，
反而勾起一抹极其复杂、混合着恨意、嘲弄和一丝悲凉的冷笑。她用一种清晰而冰冷的声音，
打破了走廊的寂静：“怎么是你？！张薇你不是在…………”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那个被称为“张薇”的女人——也就是李娟——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
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薇薇安”则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娟，
语气带着彻骨的寒意，接上了那句让王春花如遭雷击的话：“我不是在精神病院待着吗？
托你的福，我亲爱的‘姐姐’，我出来了。”姐姐？精神病院？王春花的大脑“嗡”的一声，
彻底死机。她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僵在原地，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她以为的“小三”，
竟然是李娟的妹妹？一个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妹妹？而李娟，她来找的不是丈夫的情人，
而是她本该在精神病院的妹妹？这个世界，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她感觉自己不是置身在一个普通的居民楼走廊，
而是跌入了一个光怪陆离、逻辑崩坏的噩梦深处。
第五章：忏悔剧场与无声证词李娟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时，夜幕已然低垂。
七楼的高度，能将城市的霓虹灯火尽收眼底，一片繁华盛景。但此刻，
这片流光溢彩落入她眼中，却冰冷得像一片毫无生气的电子沙盘。她用钥匙打开门，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投下昏黄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等待审判的气息。张伟没有像往常一样可能在书房，
而是直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主灯，只有沙发边一盏落地灯散发着局促的暖光，
将他半边身子笼罩在光晕里，另外半边则陷在浓重的阴影中，明暗交界处，
他的脸显得格外晦涩。他显然一直在等她。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像一小座扭曲的坟茔。李娟没有看他，径直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冷水，慢慢地喝着。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制了胸腔里那股灼烧般的翻涌。她背对着他，
能感受到那两道紧紧黏在她背影上的、混合着焦虑、愧疚以及某种计算的目光。
“娟儿……”张伟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沙哑和疲惫，
“你……你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也没接。”李娟放下水杯，转过身，
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那平静，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反而让张伟预先准备好的、饱含担忧的丈夫台词哽在了喉咙里。
他局促地掐灭了手中刚点燃的烟，站起身，试图靠近她。“娟儿，
你听我解释……”李娟没有动，只是微微抬了抬手，一个无声的、阻止他靠近的动作。
她的手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白皙，甚至有些透明，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但她的声音却稳得可怕：“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把我患有精神病的妹妹，
从疗养院里接出来？解释你为什么让她顶着那张和我相似的脸，
在一个肮脏的直播平台上卖弄**？还是解释你，张伟，作为她的姐夫，
如何成为她最大的金主，‘榜一大哥’，夜夜豪掷千金？”她的语速不快，
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像冰冷的石子，一颗颗砸在张伟的心上，
也砸碎了这间客厅里维持了十年的、温馨和谐的假象。张伟的脸色在灯光下瞬间惨白。
他显然没料到李娟不仅知道了，而且知道得如此具体、如此透彻。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被更强烈的表演欲覆盖。他猛地向前一步，不再是试图靠近，而是直接“噗通”一声，
跪倒在了李娟面前冰凉的地板上。这一跪，毫无征兆，力度之大，
连李娟的眉梢都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娟儿！对不起！对不起！
”张伟的眼泪几乎是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演技堪称影帝级别。他伸出双手，
想要抱住李娟的腿，却被她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
随即改为痛苦地抓扯自己的头发。“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他哽咽着，
声音里充满了痛悔，“我……我两个月前，偶然联系了疗养院，
才知道小薇这几年情况稳定了很多，一直吵着要出来。我……我看着她那张和你那么像的脸，
想到她这些年受的苦，我心里……我心里难受啊！我就心软了，鬼迷心窍，
就把她接出来了……”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李娟，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心软的痕迹，
但只看到一片冰冷的虚无。“我给她租了房子，想让她慢慢适应社会。可她没什么技能，
找工作到处碰壁，情绪又开始不稳定。我……我怕她再出事，也怕你知道后生气、担心！
正好有个朋友搞那种直播运营，说来钱快，又能在家工作……我一时糊涂，
就觉得这或许是个办法，既能让她有点事做分散注意力，
又能赚点钱维持她自己的生活……我没想到她会……她会变成那样……”他说的“那样”，
自然是指张薇在直播间里那妖娆放荡的模样。“我怕你多想，一直瞒着你。打赏的那些钱！
”他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语气急促起来，“那些钱，大部分都是走我另一个卡的流水，
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还有……还有一点是跟老周借的！我就是做做样子，给她撑撑场面，
吸引点人气，平台扣除一部分，大部分钱后来都……都转回给我了！真的！左手倒右手而已！
我没乱花钱！我更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他匍匐着向前，再次试图抓住李娟的手，
声音哀切：“娟儿，你要相信我！我对小薇，只有愧疚和同情！她是**妹，也就是我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