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月落时,我成了你》,现如今正在连载中,主要人物有林夏沈砚,是网络作者莲似火独家所写的,文章无广告版本很吸睛,简介如下:沈砚皱眉看着她脚边的泥渍,那摊深色的印记正顺着门槛往里爬,像条不怀好意的小蛇。他从门后抄起拖把,没……
《月落时,我成了你》精选:
泥坑里的线索
暴雨像是跟青雾镇杠上了,从昨天傍晚一直下到今天晌午,半点没有停歇的意思。豆大的雨点砸在房顶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裹着风滚过街道,把各家各户的窗户都打得瑟瑟发抖。沈砚站在图书馆二楼的窗边,看着镇口那棵老槐树被风吹得像根快要折断的芦苇,树底下的泥水里,还泡着半只不知是谁家跑丢的塑料凉鞋。
楼下传来“吱呀”一声门响,接着就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踩在地板上溅起的水花差点飞到书架上。沈砚皱了皱眉,刚要转身下去看看,就听见林夏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大厅里炸开:“沈先生!救命啊!我那破车又出幺蛾子了!”
他扶着栏杆往下瞧,只见林夏正拎着一只鞋底朝天的登山靴,对着鞋缝里的泥疙瘩龇牙咧嘴。她那件冲锋衣的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的小臂上沾着几道黑印子,像是刚从泥坑里打了个滚。最显眼的是她手里攥着的半截树枝,上面挂着片湿漉漉的黄纸,被风吹得哗哗响。
“又怎么了?”沈砚慢悠悠地走下楼,目光扫过她脚边那摊堪比小型湖泊的水渍,“赵木匠的拖车不是昨天刚把你车拖出来吗?这才过了一夜,你又把它造进泥里了?”
“哪能啊,”林夏把树枝往桌上一拍,黄纸飘落时露出上面模糊的朱砂印记,“我今早上想着去镇西头那座老石桥看看,据说月神祭的队伍当年就是从那儿过的。结果刚开到桥底下,车轮子就陷进个烂泥坑,我下去推的时候,脚一滑——”她抬起那只没穿鞋的脚,脚后跟还沾着片翠绿的青苔,“就发现了这玩意儿。”
沈砚弯腰捡起那片黄纸,指尖刚碰到纸边就顿了一下。纸质粗糙得像砂纸,上面的朱砂印记已经被水泡得发乌,但还能看出是个歪歪扭扭的“月”字,旁边画着三道波浪线,看着倒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可这纸张边缘的磨损痕迹却很奇特,不像是自然老化,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边缘坑坑洼洼的。
“这是从泥里刨出来的?”他把黄纸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潮湿的霉味里混着点说不清的腥气,有点像下雨天老房子墙角的味道。
“可不是嘛,”林夏一**坐在前台旁边的木凳上,往地上甩了甩鞋上的泥,“我陷在泥里的时候,手往旁边一摸就摸到个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破木盒子,这黄纸就塞在里面。你说这会不会是当年祭祀用的符咒?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什么驱邪避灾的,说不定藏着大线索呢。”
沈砚没接话,转身从柜台底下翻出个玻璃相框,把黄纸小心翼翼地夹进去。相框里还压着几张他之前收集的零碎——有褪色的祭祀请柬,有绣着月牙图案的布片,还有半块刻着花纹的瓦片。林夏凑过来看得直咋舌:“好家伙,沈先生你这是开了个青雾镇未解之谜博物馆啊?这些东西都能凑成一部悬疑大片了。”
“算不上,”沈砚把相框放回柜台最里面,“都是些没用的破烂。”
“别啊,”林夏伸手想去拿,被他一把按住手背。她的手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指尖冻得有点发红,指甲缝里全是泥。“你看这黄纸上的字,再看看你这瓦片上的花纹,是不是有点像?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说不定——”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老式座机的**在空荡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刺耳,沈砚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赵木匠儿子咋咋呼呼的声音:“沈哥!你跟那外地丫头说一声,她那车我可拖不动了!桥底下那泥坑邪乎得很,我家拖车刚靠近就熄火,跟中了邪似的!”
林夏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急得直拍桌子:“什么情况?那泥坑成精了?”
“你别瞎折腾了,”沈砚挂了电话,看着她那副急吼吼的样子,“镇西头那片湿地本来就邪门,以前是乱葬岗,下雨的时候陷进去的东西,很少有能完整出来的。”
“那我的车怎么办?”林夏瞪圆了眼睛,“我那车虽然破,但也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二手车,总不能就这么让它在泥里泡澡吧?再说了,我那些采访设备还在后备箱呢。”
沈砚瞥了眼窗外,雨势似乎小了点,风里带着股泥土的腥气。他从门后抄起一把长柄伞,又拎出双高筒雨靴:“穿上这个,我带你去看看。”
林夏眼睛一亮,接过雨靴就往脚上套,结果穿反了都没发现,还一脸得意地说:“我就知道沈先生你人美心善,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说真的,你这雨靴还挺时尚,军绿色显瘦,就是码数大了点,走路跟踩高跷似的。”
沈砚没理她的碎碎念,撑开伞率先走出门。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侧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林夏,她正努力踮着脚避免雨靴掉下去,活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手里还不忘把那半截挂着黄纸的树枝塞进冲锋衣口袋,边塞边嘀咕:“这可是重要证物,丢了就亏大了。”
两人踩着积水往镇西头走,沿途的景象看得林夏直咋舌。张奶奶家的鸡窝被风吹到了路中间,几只芦花鸡正站在窝顶上淋雨,看见人经过还倔强地扑腾着翅膀;王屠夫家的肉铺卷帘门被吹得变形,露出里面挂着的半扇猪肉,雨水顺着肉皮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粉色的水洼。
“你们镇这基础设施不行啊,”林夏躲着路边的积水蹦蹦跳跳,“这要是在城里,早就有人来抢险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镇的人心态是真的好,这都快家徒四壁了,我刚才还看见李寡妇在门口摘菜呢。”
“习惯了,”沈砚的声音被雨声盖下去一半,“每年汛期都这样,见怪不怪。倒是你,走路看着点脚下,别把脖子摔断了。”
他这话刚说完,林夏就“哎哟”一声,真的在一块松动的石板上滑了一下,幸好及时抓住了沈砚的胳膊才没摔倒。她的手抓得很紧,指节都泛白了,沈砚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潮湿和微颤。
“吓死我了,”林夏站稳后拍着胸口,头发上的水珠甩了沈砚一脸,“这石板比我前男友的心还狠,说翻脸就翻脸。对了沈先生,你脖子后面那疤,是不是从小就有?我昨天好像在《青雾镇志》的插图上看到个类似的印记,就在讲月神祭祭品的那一页。”
沈砚的脚步顿了一下,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看不清表情。“别瞎猜,”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就是个普通的疤痕。”
林夏撇撇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前面石桥底下围着几个人。赵木匠的儿子正蹲在拖车旁边挠头,看见沈砚来了,赶紧站起来喊:“沈哥你可来了!你看这邪门不邪门,我这车平时拉几吨木头都没事,今天就在这儿趴窝了。”
沈砚走到石桥底下,果然看见林夏那辆蓝色的二手车斜陷在泥坑里,半个车身都被泥水吞没了,车顶还落着几根折断的树枝。他蹲下身摸了摸轮胎周围的泥土,黏糊糊的像浆糊,指尖陷进去半寸都没碰到硬土。
“这泥有问题,”沈砚皱起眉,“正常的湿地不会这么黏。”
“能有啥问题?不就是普通的烂泥吗?”林夏也蹲下来,伸手戳了戳泥地,结果手指被黏住拔不出来,急得她直嚷嚷,“**?这泥还带胶水属性的?沈先生快帮我,我感觉它要把我手指头吃掉了!”
沈砚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把她手指周围的泥割开。林夏抽回手,看着指尖那圈红印子,委屈巴巴地说:“这地方也太不友好了,车陷进去就算了,连手都要欺负。”
就在这时,赵木匠的儿子突然指着车底喊:“沈哥你看!那是什么?”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泥水退去的地方,露出一块青黑色的石板,上面刻着的花纹在雨水中若隐若现。沈砚的心猛地一跳,他认得这种花纹——和图书馆禁书区那本《月神祭考》封面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把泥水弄开点,”沈砚的声音有点发紧,“小心点,别碰坏了。”
赵木匠的儿子赶紧找来根树枝,一点点把石板周围的泥水扒开。随着越来越多的花纹显露出来,林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不是祭坛的图案吗?我在那本旧照片里见过!”
石板上刻着的是一个圆形的阵图,中间是个月牙形的凹槽,周围刻着十二个奇怪的符号,看着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沈砚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符号上,那符号像条扭曲的蛇,旁边还刻着个小小的“沈”字。
“这应该是当年祭祀用的祭坛基座,”沈砚的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石板,“没想到被埋在这儿了。”
林夏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半截树枝,把上面的黄纸展开比对:“你看!这黄纸上的波浪线,跟石板上的符号是不是有点像?我就说这玩意儿不简单,果然是重要线索。”
沈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回头一看,镇长老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浑浊的眼睛在雨幕中闪着精光,盯着石板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小沈啊,”长老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这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赶紧让赵小子把车弄走,别瞎折腾了。”
林夏刚想反驳,就被沈砚拽了一下胳膊。她看见沈砚冲自己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知道了长老,”沈砚站起身,“我们这就走。”
长老盯着石板看了半晌,又意味深长地瞥了林夏一眼,这才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开,背影在雨水中佝偻着,像只即将入定的老龟。
“他怎么回事啊?”林夏看着长老的背影,“阴阳怪气的,好像我们挖了他家祖坟似的。”
“别管他,”沈砚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点,“先想办法把你车弄出来。赵小子,去我家把铁链子拿来,我们用人力拉。”
赵木匠的儿子应声跑了,林夏看着沈砚蹲在泥地里研究怎么绑铁链,突然觉得这个平时冷冰冰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来,打湿了衬衫的领口,露出里面隐约的锁骨线条。
“沈先生,”林夏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说当年那场祭祀,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砚的动作顿了一下,雨水模糊了他的侧脸。“不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太久了,没人记得了。”
可林夏分明看见,他握着铁链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口袋里的黄纸,又看了看石板上那个刻着“沈”字的符号,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猜测——沈砚知道的,肯定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得多。
雨还在下,石桥底下的积水里,不知何时漂来了一片白色的花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只迷途的蝴蝶。林夏看着那片花瓣,突然觉得这场看似普通的暴雨,或许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和沈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这场跨越百年的谜团里。
赵木匠的儿子很快拿来了铁链,几人合力把铁链绑在车头上。沈砚喊着号子发力的时候,林夏看见他后颈的疤痕在湿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形状像极了石板上那个月牙形的凹槽。她心里一动,掏出手机偷**了张照片,打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发什么呆?快来帮忙!”沈砚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林夏赶紧跑过去抓住铁链,掌心被勒得生疼。可她看着沈砚用力时紧绷的后背,突然觉得这趟青雾镇之行,就算车真的报废了,好像也挺值的。至少,她离那个百年前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铁链在众人的拉扯下发出“咯吱”的响声,车轮终于慢慢从泥坑里拔了出来,溅起的泥水劈头盖脸地打在每个人身上。林夏抹了把脸上的泥,看着浑身湿透的沈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先生,你现在这造型,像刚从泥潭里打了胜仗的将军。”
沈砚瞪了她一眼,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向上扬了一下。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石板上的水洼里映出一道淡淡的彩虹。林夏看着那道彩虹,又看了看石板上的古老图案,突然觉得,青雾镇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这光怪陆离的景象里,等着他们一点点去揭开。
而那片被她塞进兜里的黄纸,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冲锋衣内侧,像是在等待着某个合适的时机,将所有的真相,都摊开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