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羲和风云》此书作为眉宝柒柒的一本古代言情小说,情节曲折且丰富,题材相对新颖,跌宕起伏值得一看。主要讲的是:凤如眉站在帐篷外,望着远处那座即将被她改写命运的城池。子时将至,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将军。”皮清秋的身……
《重生之羲和风云》精选:
凤如眉猛地睁开眼睛。
湿冷的空气弥漫在帐篷里。柴火在角落的火盆里噼啪作响,火光跳动着,帐篷内的一切被拉长又缩短。
头颅深处传来钝痛,并非外伤,而是灵魂深处的撕裂感,锥心刺骨。
她盯着帐顶,那是熟悉的粗麻布料,熟悉的火光,熟悉的空无一人。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白霜剑,右臂传来了绞心般的疼痛,是的,之前跟柔然大将军吴兴对抗的时候,右胳膊骨头被砸断了,现在是刚包扎好。
庆幸的是立冬在旁边补了一箭穿心,才有了现在的惨胜。
孙之春就是利用这次秦王受伤,而鼓动将士们对柔然国都进行了屠城,美其名曰为秦王报仇。
因为太过惨烈,反倒是激起了柔然的仇恨,从而在往后的二十余年里,秦王面对了无数次来自柔然的刺杀,落下无数病根,最后肺痨而死。
呵呵,而提议者孙之春凭借此战,一战成名,官拜至一品护国大将军。当然,柔然也被杀到绝种,只是付出了超10万的将士命丧杀场。原本,不必如此。
凤如眉慢慢的动了动快要麻木的身体,胳膊的伤痛让她更加清醒,现在是回到了即将屠城的前夜。
回想着前世的种种,临死前才知道,作为皇二女,战神秦王,兼超一品镇国上将军,怎么把一个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系统学习过治国安邦的皇四女推上皇位的,然后被她卸磨杀驴的一生。
而皇四女利用她屠城杀俘不祥,胜仗太多,不利于国家安宁,赈灾救济以陈代新私吞赈灾款,私德不配,爱上四皇夫,没有子嗣,不利于皇朝传承,被彻底排除在皇位继承人选之外,所以只能为了四妹做牛做马,供她上位。
凤如眉低低的笑了起来,当初,怎么就这么的容易被哄骗呢?现在回想,也不过是被亲情绑架了,曾经是多么渴望贵父能多看一眼,多关照一点,现在就是多么厌恶,慢慢来吧,一切皆有可能。
凤如眉深呼吸了一下,终于坐了起来,头上的冷汗让她保持冷静,估计马上就要见到孙之春了,好好的看看,这位将来的孙之春将军。
帐篷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是帐帘被风吹动的细微响动。凤如眉的身体兴奋了起来。来了。她来了。
“王女,夜深了,可还在忙?”
帐帘被掀开,一股更冷的风携着夜露的气息灌入。孙之春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帐口,披着一件厚重的墨色斗篷,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她的脸被火光映照得晦暗不明,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她手里,正拿着一卷羊皮纸。
凤如眉死死盯着那卷羊皮纸,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她曾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它,再也闻不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墨香。可现在,它近在咫尺。
孙之春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帐篷,将羊皮纸放在桌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支笔,平稳地放在纸卷旁边。动作是那般熟练,仿佛早已排练过无数次。她轻声道:“柔然城破在即,末将已拟好文书,只待将军落笔。此令一下,城中宵小,尽数伏诛,可立我军威,报那柔然伤王女的仇,蝼蚁之资怎可伤害我朝王女。”
她眼底的光芒,是冰冷的算计。凤如眉的心,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明。
“孙之春。”凤如眉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前世从未有过的,坚韧。
孙之春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直接唤自己的名字,而不是称呼官职。她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等待下文。
凤如眉的目光从羊皮纸上移开,直视孙之春的双眼。前世的她,眼神怯懦,充满了被逼迫的痛苦。而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深渊般的冷静,和一闪而过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道令,我不会签。”
凤如眉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颤抖,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划破帐篷内压抑的寂静。
孙之春的笑容僵在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彻底消失。她直直地盯着凤如眉,眼底的平静被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取代。帐篷里的火光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而修长,像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
“将军,你可知此言何意?”孙之春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柔然国都,我军以围半月。将士们浴血奋战,伤亡惨重。此刻城破在即,正是斩草除根之时,以儆效尤!此令一下,可立我军威,立我朝震慑!”
她将“立我军威”几个字咬得很重,试图将道德的重担再次压在她身上。前世,这招屡试不爽。
凤如眉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前世的她,被这些话逼得喘不过气,最终签下了那份血令。可这一世,她看清了孙之春眼底深处,那份对权力与杀戮的病态渴望。
“我知道。”凤如眉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孙之春从未听过的,沉着和清醒,“但本王有更好的办法。不需屠城,彻底拿下柔然。”
孙之春闻言,眉梢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更好的办法?将军,此时此刻,拖延一刻,我军将士便多一分危险。你莫不是在说笑?”
她将“将军”二字说得极轻,却带着浓浓的嘲讽。是啊,现在想想,在孙之春的眼里,秦王女根本不配将军二字,与从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她相比,就是过来镀金的。
“我并未说笑。”凤如眉语气平稳,仿佛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在城中有内线,可里应外合。今夜寅时时,城门可开。”
孙之春的脸色彻底变了。她猛地向前一步,斗篷因惯性而微微扬起。
“内线?”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将军何时安排的?为何末将对此一无所知?如此大事,你竟私自瞒着我等?”
她将“私自瞒着”说得极重。
凤如眉看着孙之春的反应,心底一片冰凉。果然,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将士性命,她在乎的,只是她对全局的掌控,以及那份屠戮的“功绩”。
“这是我亲手安排。为防万一,一直未曾告知旁人。”凤如眉淡然回应,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心虚,“此人潜伏柔然多年,身份隐秘,若非必要,我不会启用。如今柔然国都已是强弩之末,内外皆困,正是启用之时。”
她没有解释为何前世没有启用,也没有解释为何现在才说。她只是将这个“事实”摆在孙之春面前,让她无法反驳。
孙之春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盯着凤如眉,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却只看到一片平静。
“荒谬!”她猛地一拍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火盆里的柴火都颤了颤,“如此重要之事,将军竟此时才说!你将我等置于何地?将数万将士的性命置于何地?若那内线是诈,我军岂非要全军覆没?”
她气急败坏,前世那份伪装的冷静与从容,此刻被撕得粉碎。
“我只是想给我军将士一个更稳妥的胜机。”凤如眉不为所动,眼神清澈,“夜袭,可最大限度减少我军伤亡,亦可收服民心,为日后治理柔然打下基础。你不是最懂这些吗,孙之春?”
她故意将“你不是最懂这些吗”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前世,孙之春就是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一步步逼入深渊。现在,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孙之春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她盯着凤如眉,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前世的凤如眉,虽然是主帅,却在孙之春面前显得有些优柔寡断,容易被情感裹挟。而眼前的凤如眉,却像一块坚不可摧的顽石,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利。
“将军此话,何意?”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没什么意思。”凤如眉轻描淡写,却字字珠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屠杀无辜,而是为了平定边患,为大周开疆拓土,为百姓安居乐业。军纪不可废,滥杀无辜,必遭天谴,更会失了民心。你我皆为将领,当以身作则。”
她将“军纪”、“天谴”、“民心”这些孙之春曾经用来压制她的词语,一个一个地抛了回去,砸得孙之春哑口无言。
孙之春的胸膛剧烈起伏,她的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最终,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挂上那抹虚假的笑容。
“将军所言极是。”她声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是末将心急了。只是这内线之事,事关重大,将军可有凭证?何时能与末将引荐,以便我军部署?”
她没有再提屠城之事,但语气中的试探与怀疑,却比之前更甚。她显然不相信凤如眉真的有内线,或者说,她不相信凤如眉能瞒着她有内线。
凤如眉知道,这只是孙之春的缓兵之计。她想拖延时间,想找出破绽,想再次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凭证自然有。”凤如眉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深不可测的冷静,“至于引荐……此人身份特殊,轻易不能暴露。待寅时城门开启,你自会看到。”
她没有给她任何能够拿捏自己的把柄。
孙之春盯着凤如眉,那眼神里有审视,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好。”孙之春终于吐出一个字,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压抑,“既然将军胸有成竹,那末将便静候佳音。只是,若城门未开……”
她没有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凤如眉直视着她,眼神没有丝毫退缩。
“若城门未开,我自会承担一切后果。”凤如眉语气平静,却字字铿锵,“但若开了……希望孙将军,能遵守承诺,莫要让将士们的血,白流。”
孙之春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她知道,凤如眉这句话不仅仅是指城门开启后的行为,更是在警告她,不要再打屠城的主意。
“末将自当谨遵军令。”孙之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羊皮纸,那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与怨毒。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